偌大的房间,安安静静。小竹将药碗放在桌子上,虽然丫头已经很小心了,但碗底放于桌面的声音,还是惊扰了女人。
她惺忪的眼睛初睁,睡眼朦胧的样子真是既少有的俏皮又显万种风情。
“您。。。。。。您醒了?都是奴婢不好,是奴婢吵醒了您。”小竹结结巴巴边说着,边是自责的低下了头。
因为自从洛殇这次回来跟着她开始,从没见过她有任何一日可以睡得如此安详。每当入夜,洛殇总会被噩梦缠身,小竹一直守着她,听她在梦里一遍一遍唤着卓锦,阿玉,洛家夫妇的名字,看着她满头大汗捂着胸口从梦中挣扎下醒来。
每次,小竹都会感同身受心疼她到落泪。不想这次,却偏是惊扰了洛殇。
见她要起来,丫头又是匆忙的朝她跑去,细心的服侍洛殇坐起。
可能因为动作幅度太大,猛烈的撕扯让她身后的伤传来一阵酸疼,尽管小竹咬着牙忍耐,还是让女人察觉到了她的疼痛。
“王妃,您别担心了,我没事,河莲姐也给我上过药了,不碍事的。”不等洛殇问,小竹先开了口,她脸上也故意做出了个坚强的笑容。
她似乎突然间想到了什么,愣了愣,立即将桌上的药拿过来。
“清早我趁着厨子厨娘他们不在,偷偷的给您熬了一碗安胎药,您快趁热喝了吧,不然凉了,药效就没了。”小竹很有成就感的呲牙冲着洛殇傻傻一笑。
晋王府的厨子们近乎都是凌晨便起来了,想偷偷熬这安胎药,这丫头是费了多少功夫啊。
接过药碗,这碗的滚烫温度燃烧在洛殇的掌心,她低眉看着热气腾腾的药,晕雾萦绕眼前,欲言又止,只觉得这碗很沉重。
“您怎么不喝?这药不苦的,我特意放了一味儿蔗草在里面。”她眼睛睁得很大,害怕洛殇不肯服药。
洛殇抬起头,刚要对她说什么,却是瞥见丫头手臂通红,小竹似乎发觉了她的注意,故意的将手背在身后。
吹了吹药,洛殇皱着眉将满满一碗都喝的干净,擦了擦唇角,抬起眼眸看着心虚的丫头。
“把手伸过来。”
小竹使劲摇了摇头。
却终归拒绝不了洛殇严肃的神情,缓缓的伸出手。“我。。。。。。我不疼的。”
她手腕通红,像是被绳子勒过一样,上面点着几个水泡,是被烫伤的。也难怪她身上的伤还没好,胳膊本就用不上什么力气,怎么还能去做熬药这种体力活。
掀开被子,女人走下床,拉着她的手到梳妆台前,从匣子里拿出一瓶上好的药,给她涂抹。
“别在做这种事情了。”
小竹眼巴巴的看着洛殇,抿了抿嘴唇。“奴婢。。。真的不疼。”
只要是为了洛殇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小竹真的做什么都愿意,她欠洛殇的恩情,只能用这唯一的命来还。
药冰冰凉凉的,涂抹在手腕上很舒服,丫头瞧着她,良久后,才侧头窃弱的开口:“王爷他。。。。。。才走不久。”其实,她想说,王爷他真的很在乎王妃。恐担心洛殇心里忌讳,到了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
“嗯。”洛殇若无其事的继续给她擦药。
“如果王爷已经尽量在悔改,想弥补对您的亏欠,您还会。。。。。。怪他吗?”
“看在您肚子里孩子的份上,您就不能原谅他吗?”
女人的手慢慢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