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暮飞没有任何发言权,老老实实的跟着洛殇挨家挨户各大小巷的去寻找水井。
“我说你都走了这么久了,那些水井你也都检查过了,并没有什么问题,我们就不能歇会儿。”冷暮飞一个转身拦在了她的身前。
“知道为什么他们会死吗?”洛殇停下了步子,同他对视。
冷暮飞高傲的嘴一撇。“瘟疫。”
“不是。因为他们不知道根源在哪里,如果你要继续停歇,下一个死的人,不仅仅是他们。还有你。”
冷暮飞抖了抖身体,吞了吞口水。自言自语道:“笑话,本王福大命大。”
他勾起唇角,刚要迈出步子。
一个黑影儿闪过,那速度极快,如同的飞鸟,所到之处不留任何足迹。
冷暮飞顿时阴了脸,那笑眼里闪过的精光如此慎人。他蹙着眉,看着远处洛殇的背影儿,犹豫了片刻,还是攥紧了拳头,转身离开。
到处都是乱哄哄的一片,难闻的气味儿混杂的空气让人喘不过气。
等洛殇回过头时,男人已经不见了,只当他耐不住性子,不知去了哪里歇息了。
“这些井水并没有何异常?那瘟疫又是从哪里传过来的。。。。。。”洛殇轻轻的擦拭额头上的汗,她忽然发现井口旁躺着的一个人,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忙过去,并起手指在那人的脖子处停留一会儿。
心道:这些人的脉象都一样,症状也都一样,问题到底出自哪里。
“小姑娘,逃命去吧,快走吧。”
听见一声咳嗽声,洛殇转过身,一个已经花白了胡子双鬓的老人家手持着一碗汤药,正给他怀里躺着中了疫病的人喝下。
“您。。。。。。”
老人喂了病人喝下碗里的药后,艰难的起身,洛殇上前扶他,他却谢绝,走到下一个还有气息的人身旁继续喂药。
“老朽只是一闲云野鹤,途径京师见此乌烟瘴气,便知道是闹了瘟疫,就进来瞧瞧。”他摸了摸花白的胡须,摇了摇头。“当今圣上无能,太后乃是一女流之辈,小小瘟疫又能奈何?只怕这武周会同当年的卫国。断送人命的不是瘟疫,不是战争。是人心。”
洛殇攥着帕子问道:“您。。。是卫国人?”
老人听她一说,一笑而过,摆了摆手,长叹一声。
他站起身,眼望天边。“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世间万物相生相克,人有百世轮回,国也有兴衰,不重要,都不重要。”
“那您怨恨卫国吗?”
老人仔细的瞧着她,眯起了双眼。“怎么小姑娘,你对卫国好像很感兴趣。”
洛殇谦和的笑了笑。“我只是好奇,抱歉前辈,我不该过问此事的。”
这丫头的确不像平凡女子,她的行为举止,一举一动,包括她的长相,神色倒像极了那人,那个他一生想要去守护的又无法靠近的女人。
当年他被圣上流放,得到武周发兵北上的消息赶回王宫时,那个女人已经死了。他千方百计的想要保住她的女儿,九公主。只可惜,九公主已经殉崖而亡。
这么多年,他游历四方,才中旬头发已经花白这个样子,难怪别人都叫他前辈。
“你也想救他们?你不怕死?”老人看着洛殇。
“怕。可我更怕看着无辜的人死去。”
老人点了点头,他从身后的匣子里拿出一张褶皱的纸卷,交到她的手上。“这是卫国皇后当年解除城中瘟疫时留下的药方,只可惜这其中破损之处缺了两味儿草药,老朽无能,实在想不到这空缺会是什么。”
洛殇接过那张纸卷,确实下方有一角空缺。
“前辈,您要去哪里?”洛殇看他要走,忙问。
老人笑了。“日渐黄昏,老朽也该走了。丫头,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很像一个人。”
很像一个人?沈长青说过,她长得同当今的太皇太后静和氏很像,难道他说的是静和氏?可他不是卫国的人吗,又怎么会见到静和氏呢。
“可惜,她死了。”老人背着匣子,摇着手里的拂尘,高声长叹。“去已兮,泪眼茫茫。来归兮,冷若冰霜。人道兮,幼女皇长。再叹兮,国破家亡。”
洛殇攥着那张纸卷,她颤动的双唇重复着老人的话。再叹兮,国破家亡。
再叹兮,国破家亡。
难道,他说的,是卫国皇后彦氏?
当洛殇要叫住那神秘的老人时,他已经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