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洛殇以同样的法子喂他进了药,小竹接过她手中的药碗,一脸愁眉不展。
“王妃,您也去休息一下吧,别硬挺着身体了,奴婢看了都难受。”
几次看她魂不守舍欲要昏厥,身体明显虚弱的更加厉害了。
“我没事的。”她劳累的眨动了两下长睫。
“王妃。”小竹嘟起了嘴巴,和她怄气的直跺脚。“您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想想肚子里的小公子啊。”
她温柔的手倏而抚摸上已略微挺起的小腹,洛殇微笑,眼中带满幸福的温馨。“他也想留在这里陪他的父亲。”
小竹轻哼一声,心里嘟囔了句‘冥顽不灵’给她披了件衣服后转身走出了房间。
洛殇细心的给床上的男人掖了掖被子,尽着一个妻子理应做的。
“一向厌恶女人照顾的晋王,还是乖乖躺在了这里,你要真是不甘心,就快点醒来,孩子都在笑话你。”她轻撅了樱唇,莞尔柔美的笑道。
洛殇相信,他一定会醒来的,冷邵玉说过,只要她留在他身边,就会用一辈子牢牢的护着她。他舍不下的,舍不下就这样将她们母子丢在这冰冷的世上。
她双手将男人的手掌紧握住,放于自己的心口。“这辈子,你我的命就注定了会是这样悲折。”
也许从那一开始就不美好的相遇便也定格了他们此生爱恨的纠葛,他被人追杀,强行霸道的将她压在身下,本以为从此再不会有任何交集,可洛殇偏偏没有想过新婚之夜,自己所嫁之人竟会是他。
或许,他们的命运早已经冥冥之中被老天化定,此生都没有办法逃脱。
“我相信,等你醒来,这一切困难都会过去。”
她温暖的笑容,像春日里的桃花,靡靡淡雅,或许是太疲劳了,洛殇拄着胳膊在他的身旁渐渐睡去。
这一夜的安静,是她这辈子都没有过得。
二日,几下刺耳的敲门声将她吵醒,她揉了揉眼睛,打开了房门,见小竹气喘吁吁,脸色不太好。
“怎么了?”
小竹着急的说:“不好了王妃,太后……太后来了。”
略有倦意的美眸一闪而过的诧异,太妃死后,冷邵玉一直交由静和氏抚养,而静和氏贵为一国之母,他的母后,自然待他是好的。按照常理,她动身亲自前来王府探视,也是情理之中,只是小竹的一脸紧张,让洛殇觉得似有不祥,而这不祥也定是冲着她而来。
果真,她想的没错。
小竹神情错乱,一脸担忧的说:“奴婢刚才在院门口见两个婢女小声嘀咕,就多问了句,可她们左右遮遮掩掩也不说个究竟,便觉得奇怪,就让陆秀去偷偷的打听,陆秀说是太后来了,但是同静王妃一起回来的。”
“如此说来,太后一定是司徒静雨请来的,指不定那女人会不会恶人先告状反咬我们一口,若真是这样,奴婢担心太后一定会怪罪您的。”
……
晋王府外众人皆跪在地上,太后来的突然,他们也未做什么礼节上的准备,想来太后爱子心切,也不在意了这些形式上的东西。
莫云站在府外迎侯轿辇里的妇人,看到随太后一同出来的司徒静雨时,他冷漠的脸也添了一层隐晦。
“太后。”
静和氏面相慈祥,逢人也是极度温和,而今日却异常,给人一种高尚的疏离。
“莫大人,哀家听闻晋王支身前赴戎狄,伤势很重,险些丧命,至今仍是昏迷不醒,可有此事?”她庄重严肃,一改往日和蔼可亲。
看来司徒静雨是将此事详情都告之了太后,莫云横斜的剑眉镇定回道:“是”
“糊涂!戎狄是什么地方,莫大人不清楚?王爷胡闹,做奴才的也没个分寸不成?让主子支身赴险,这罪名可是你能承担的起?”
“身为奴才既然护不得主子周全,留着便也无用,念及你跟随晋王多年,哀家饶你不死,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静和氏怒气冲冲,长袖一甩,对着身后侍卫命令道:“把他带下去,交由大理司少卿处置,择日发配徐州塞北,永不得回京。”
话罢,几个侍卫带刀上前,司徒静雨得意的勾起了唇角。
莫云阴沉着脸,他虽不知静和氏此番前来究竟出于何心,但王爷未醒,性命堪忧,这个时候,他必定不会离开半步。
“即便治罪,臣也只听从王爷一人。”
“大胆!”静和氏愤怒的看着他,两侧的奴才丫鬟皆跪下。
“哀家今日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十几个侍卫拔出刀剑指向莫云。
洛殇刚走到府门便撞见这一副场景,她忙走了过去,在静和氏的身前恭敬的行了礼。“太后。”
她转眼看向莫云,莫云的性子如那个男人一样,免不得这言语下会得罪了太后,招来祸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