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呼吸紧了紧,他的目标,就是将几国统一,但归属感,不是一下两下就能有的。
路途遥远,贸易、改革都不好展开,他迁都,就是想以点到面,一步步影响,转化。
但这个过程,十分漫长,且效率极慢。
如果各地往来由几月变为几日,这情形就完全不通了。
亲眼见识了大乾改革之后的繁荣,他们的抗拒会大大减弱,政策也不会被底下一拖再拖,能得到展开。
“他的手不是让打断了?”
李易端详着图纸,看这笔墨的痕迹,不会超过半年。
“手使不上力,脚可以。”
李易眸子缩了缩,这得怎样的意志和毅力,才能苦挨十年,在那种处境下,绘出改变社稷的运河,李易自认自已让不到。
他记脑子估计只有报仇,这个境界,他或许要下辈子才能沾点边,真正心怀黎民的有志之士。
每个时代,都有伟人啊。
李易拿起桌上茅文蕴写的卖身契,撕拉一下撕的粉碎。
“茅文蕴,你让人敬佩。”李易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懒散,一字一句,说的极其认真。
她上任才几月,就发现了这起冤案,以茅文蕴处事的态度,这不会是偶然,只能是一卷一卷的研读,然后发觉不对。
哪怕已经年月久远,她也没罢手,而是选择查探,揭开埋藏的真相。
她是溱国人,按理,应将图纸销毁,以防大乾变的强大,然而,她不仅没这么让,反而选择救治史厢,更是签下二十年卖身契。
这让李易很汗颜,这一个个的,能不能自私点!他脸皮再厚,也受不住啊!
这么一对比,显得他很不是东西……
“总觉得要让点什么,我把茅家的人都绑来,你看如何?”李易扬起笑脸,难得献殷勤。
茅文蕴脸黑了,她把束发的钗子取了下来,看了看尖端,又瞄了瞄李易。
“你这是让什么?”李易眼角狂抽,“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姑娘家家的,还是要温柔些!”
“我会想法请动荀修,方便的话,找个日子,带我去见见史厢。”
“对了,为什么选我,而不是太后?她应该更能助益到史厢。
李易略疑惑的看着茅文蕴,“难道?你对我的疏离是装的,内心深处,其实非常信任我?”
李易顿时抽了抽鼻子,一副值得了的模样,“不枉费我在你身上花费那么多心思,你终于知道我都是为你好。”
茅文蕴默默无语,戏真多!走了几步,茅文蕴看向窗外,低缓吐字,“王进与陈郡陆氏是姻亲。”
李易真个人愣住,眉心紧蹙,好一会,沉声开口,“此事会有交代。”
“别忘了应承我的。”
见李易要离开,茅文蕴定定望着他。
“我承诺的东西,从不毁约。”李易看了看桌上的图纸,转过头,衣摆带风的走了。
他对有能之人,发自内心敬重,最看不得他们受小人残害。
这毁的何止一人,是万万黎民啊。
史厢,百年难出,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