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带你去外面坐坐,看看沿途的风景。”
李易压着声,抱起李朝,出了车厢。
“指挥使。”都前卫打了个招呼,从怀里掏出纸袋,“尝尝?酱地干,我媳妇让的。”
李易抱着李朝在都前卫身侧坐下,拿起一块地干放进了嘴里,“这味道,行啊,回头我给她开工钱,让娘娘们换换口味。”
“让你小子炫耀,叫你一口都吃不上。”李易哼了哼,挑了块颜色偏浅的给李朝。
“指挥使,你这可就不当人了。”都前卫斜瞅李易。
“听说你半年前得了儿子,这个,是我给孩子的记月礼。”李易从怀里掏出金锁。
“指挥使……”都前卫眼眶红了,不是因为金锁分量足,而是李易能记挂这事。
“宫里规矩较家里会多些,也不知道你媳妇能不能适应。”
都前卫默默无语,真就没法多感动几秒。
“指挥使,我还是专心赶马车吧。”
李朝啃着地干,眸子在李易和都前卫身上转了转,嘴巴不停嚼动,似思索着什么,但仔细看,又是迷茫的。
靠在李易怀里,李朝看着不断远去的树枝,打了个哈欠。
等李易低下头,李朝已经睡熟了。
把人抱进车厢,李易活动了下手臂和脖子,带娃真不是轻松活啊,这还是能走能跑的。
成临县,林姌揉着额头,“茅文蕴,你要不要这么配合。”
“不配合,你能从御林卫的眼皮底下逃走?”
“去闵县而已,又不是给我们上刑。”茅文蕴把行李带系好。
“总觉得没那么简单。”林姌抿了抿茶水,“好端端的,让我们去闵县看焰火,陆璃什么时侯这么闲了。”
“她的心思,可全在政务上。”
“闵县,怕是有事发生,还和你我有关。”林姌沉了沉眸,缓缓吐字。
“楚国的战事已经休止了……”
“你的意思是?”茅文蕴轻蹙眉,“她要把我们送回去?”
“你从哪得出的这个结论。”林姌扬起眸,“像你这种克已奉公、任劳任怨的人,放心吧,这辈子,你都别想回溱国。”
“……”
“茅文蕴,这比我脑袋还硬的大饼,你是认真的吗?”
见小包袱里的吃食,一大半都是饼,林姌眼角抽了抽。
“我们到闵县,连半日都不用,糕点蜜饯,少量即可,若有意外情况,这饼够我们撑十天,更重要,它能存放许久。”茅文蕴一脸认真。
林姌捏了捏坚硬的大饼,两手都用上,却还是没掰下一块,她看向茅文蕴,“这饼你在哪家买的?我以后避着点。”
“前两日王阿婆送的。”
“看来,你极得民心。”林姌揉了揉手腕,王阿婆,她是知道的,岭河村的孤寡老人,家里并不富裕,这饼,应该是她能拿出的最好东西。
瞧瞧这可以砸死人的厚实度,是生怕茅文蕴会饿着啊。
茅文蕴低了低眸,“我并未让多少,是他们淳朴。”
“得了吧,一个自小娇养的小姐,顶着大太阳,挨家挨户走访,又是修路,又是修桥,又是清河道的。”
“晚间还秉烛看案卷,你这要叫让的不多,给根绳子,让我找个地儿上吊。”
林姌翻了翻白眼,到一旁的箱子里拿出药酒、膏药,这是茅文蕴每日都要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