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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不干了第1章(第2页)

余晚媱抬了抬手,张口打哈欠,“去厨房备些饭菜,等会带去诏狱。”

知道她不爱听这些啰嗦,秀烟只能出去。

屋里安静了,余晚媱枕着手,放空了意识,迷迷糊糊快要睡过去,屋外忽地响起嘈杂跑步声,余晚媱没了睡意,坐起来唤秀烟。

屋门被推开,进来的却不是秀烟,是余晚媱跟前侍奉的另一个丫鬟霜秋,余晚媱进门只带了秀烟一个陪嫁丫鬟,陈氏看人少,便把霜秋拨给了她。

“秀烟姐姐去厨房了,夫人有什么事吩咐奴婢?”

“外面吵嚷嚷的,怎么了?”余晚媱问。

“是墨砚回来了,”霜秋进屋里,随手从衣架上拿下披帛替她穿好。

墨砚是陆恒的小厮,余晚媱虽和陆恒不住一间房,但两人还在一个院子里,余晚媱睡的是西厢房,陆恒是在东厢房,两人也只在月初的几日同房,平日里是各不相干的。

陆恒断不会这个时辰回府,约莫是派墨砚回来取东西。

余晚媱指了指柜子,“我给世子做了件裘衣,你送过去吧。”

霜秋连忙揭开柜子,将裘衣拿出,仔细看了看,这件裘衣是贴着陆恒身量做的,衣襟上用金线钩织云纹,既显贵气,又不轻浮。

“原来夫人熬了几个大夜,是在为世子爷做衣裳,世子爷见了定高兴。”

余晚媱温笑,“顺便做的,算不得什么好物。”

霜秋眼底显一丝鄙夷,便退身走了。

余晚媱算算时辰,也快到晌午,急忙将给父亲和兄长做的几件棉衣和靴子收拾进包袱里。

没多久,秀烟提着食盒进来,“奴婢在前面遇到了墨砚,着急忙慌的,跟后面有鬼追一样。”

余晚媱没太在意,趿着鞋坐到镜台前,“做个简单打扮吧,免得出去引人注意。”

秀烟顺手放食盒在桌上,执了桃木梳为她梳妆,“夫人,奴婢刚刚听了一嘴,世子爷近来手头有件大案。”

余晚媱微顿,“什么大案?”

“今年春闱,南直隶考场内有人作弊,牵连了数人,好像沈家的一个舅老爷也在其中,”秀烟小声道。

陆恒并不是陈氏所出,陈氏是威远侯陆韶安后娶的夫人,陆恒母亲沈氏去的早,陈氏这些年又无所出,膝下只一个养女陆璎,是以,陈氏待陆恒如同己出,倒不曾有间隙。

余晚媱没作声,从妆奁中挑出一支素净的玉簪,递给秀烟,秀烟理好云鬓将玉簪斜斜插进发里,叹气道,“不知世子爷会不会饶过舅老爷。”

余晚媱闭了闭眼,如果陆恒连自己的舅舅都不饶,她想让他重审父亲和哥哥的案子,恐怕更不容易。

“奴婢给夫人抹点胭脂?”秀烟瞅着她皎白莹润的脸道。

余晚媱摇头,“换身粗布素衣吧。”

秀烟忙从箱底翻出一套粗布棉服,这还是余晚媱从江南穿来的,那时余家出事,父亲为保她安全,不得不说出她非余家女,将她提前送出余家,才让她免受牢狱之灾。

大雍有规定,商人不允许穿绸缎纱衣,即便余家是富庶的盐商,也不能逾越。

余晚媱换上棉服,带着秀烟从后院的角门出去了。

从威远侯府到大理寺诏狱有一段距离,这会子雪下大了,两人没乘马车,地上湿滑,打着伞走的甚慢,近半个时辰,入了一条窄窄的小巷子,巷口的寒风梭在人脸上生疼,手脚都冻疼了。

余晚媱便有点后悔了,有什么好逞强避讳的,套件厚斗篷也比现在挨冻的强。

她和秀烟慢吞吞的往巷深处走,诏狱的后门就在不远处,她前面来过一次,这还是第二次来,及至走近,却见那后门处站着两人,其中一人赫然是陆恒,他身上还穿着朱红官袍,官袍上的麒麟狰面獠牙,他负手在身后,在廊下长身玉立,面容冷峻矜贵,看着她的视线极淡漠。

余晚媱只在看到他的那一瞬怔了下,旋即低眉顺眼的走近,稍稍俯身弯腰,“民妇见过大人。”

陈氏不喜欢她往诏狱跑,怕她丢了陆家的脸,陆恒身份显贵,是侯府世子,即使不走科考,也能授荫官,但陆恒很争气,未及弱冠就高中了进士,被圣人归入大理寺,不出五年便升任了大理寺卿。

余晚媱此刻衣着朴素,只想着要顾及陆家颜面,自然不能以世子夫人自居。

陆恒低头注视着面前的小妇人,着装粗朴单薄,鬓发整齐的盘成髻,只用一根玉簪别住,纤细手指撑着伞站在雪里,倒显得柔弱冷清。

方才就见她在巷子里缭缭婷婷走,身后的丫鬟背着包袱、提着食盒,主仆二人竟就这么过来。

不成体统。

陆恒微蹙起眉,移开眼冷声道,“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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