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父子之间的战-争,哪怕是先帝已经死了,但是战-争从来就没有结束。
两人对峙着,气氛愈发的压抑紧迫。
南宫诀过了好一会,他才轻笑出声,精致的眉眼里泄出戾气。
“南宫胤,你是不是在忌惮我啊?你不是你不在乎一个影密卫吗?你要是承认你忌惮,那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可你若是不承认,那我也可以告诉你,我不会解散影密卫的。这是先帝留给我的最后的东西,你有什么权利要求我解散?我倒是很想留在京城,只怕你会更看我不顺眼。”
都到了这个剑拔弩张的时候了,南宫诀还能笑得出来。
他拉长了声音,缓缓地道:“对于我来说,京城是离她最近的地方。留在京城,总会有机会看到她的。就算看不到,但我也知道我们的距离不远……”
“你若是真的把我留在京城,哪怕做人质,哪怕住在囚笼里,我也……是喜欢的啊。”
“只是啊……”
“南宫胤你敢吗?你敢这么做吗?你不敢,谢蓁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她绝不会允许你这样对我。你若是想要夫妻之间生出隔阂,我觉得我怎么样都是可以的。”
“毕竟你们夫妻感情破裂,我才有机会不是吗?”
他已经挑明了说。
他不怕惹怒南宫胤。
因为现在的南宫胤顾忌谢蓁,所以不能动他。
恰恰是因为知道南宫胤不能做什么,所以南宫诀才极尽所能的挑衅刺激他。
一瞬间。
南宫胤的目光阴沉下去,他眼底翻涌着极端的黑暗的情绪,宛如浪潮,叫嚣着要把所有的一切摧毁吞没。
与此同时,南宫胤的周身再次蔓延出肃杀之气,和这四周的浅色天光格格不入。
他眼底毫无温度,手里的玉扳指被他轻轻地捏住。
“你在找死。”
他一字一句地道。
南宫诀歪着头,“那你就当是我在找死了。”
“现在轮到我来给你做选择了,你是放我走……还是把我带回京城囚禁起来呢?是要彻底的铲除我,还是为谢蓁留下我,南宫胤……现在轮到你做选择了,我也不急,我可以给你三天的时间让你好好的思考。”
“你觉得怎么样?”
“哈哈……”
南宫诀说着就大声笑了起来,这是他病了这么久以来,心情最痛快的时候了。
南宫胤没想到还会被他将军吧!
南宫胤,我想看看你,谢蓁在你的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位置。
南宫诀笑得和妖孽别无二致,眉目本就妖冶柔和,如今笑着更像是三月的花绽放,尽显无边的春色和明媚。
很明显的,南宫诀不是去辞行的,而是去挑衅的。
所以这一次的辞行自然是不欢而散。
谢蓁去的时候,南宫诀已经走了,南宫胤正低垂着目光,打量着面前手指上的玉扳指,神色幽深如浩瀚的深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谢蓁自然也不知道南宫胤要南宫诀解散影密卫,否则就要把南宫诀囚禁在京城,让南宫诀彻底的失去自由。
谢蓁的确是不会允许南宫胤这么做的。
她和南宫胤不同,她是彻头彻尾的感性人,而南宫胤却是冷静而理性的。
她会相信南宫诀这个人,是因为他的救命之恩,从而相信他这个人。
但是南宫胤却不这么认为,今天的南宫诀可以是朋友,明日也可能是敌人。
所以,他不想给南宫诀留下任何死灰复燃的机会。
表达诚意最好的办法,那就是解散影密卫。
如果不解散,那南宫胤留着影密卫还想做什么?这不是也就侧面映证了南宫诀有不臣之心吗?
现在就可以解决的问题,他不会拖延到以后再去解决。
问题只会变得愈发的棘手。
谢蓁提起裙摆走进去,目光扫视了周围一圈。
“你是来找他的?”南宫胤看向了她,下意识的起身去扶她。
谢蓁神色自若,“是啊,听随影说他要辞行了,他的伤还没好,东方说最好还是要再修养一段时间。”
“你呢?你怎么样了?最近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南宫胤担忧地道。
谢蓁接触到他心疼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笑了。
“我很好。”
“我什么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