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胤脑子没问题,身体上更没问题了。
他如何会听不出来这话的意思……
但是,他觉得在这小院子里会委屈了谢蓁。
所以,他的表情有些犹豫。
谢蓁看他神色有异,顺口就道:“你该不会是不想负责吧?”
“不是。”他微微摇头,而后主动握紧她的手。
他的掌心温暖而宽大,恰好就包裹住她的手。
她很怕冷,也体寒,手随时都是冷的。
这个时候却很奇怪,她的手心里全部都是热汗,黏糊糊的。
她在紧张。
草。
圆房这样的事情,居然要她一个女人先说出来。
她谢蓁不要面子的吗?
色字当头一把刀!
“阿蓁。”他一脸严肃,“我是怕,怕会委屈你。”
“这场婚礼,也很简陋。”
他想着为她举行一场婚礼,和她拜天地。
是怕……
鼠疫。
那是鼠疫啊。
人人闻之色变的鼠疫,她却要孤身前去治疗鼠疫。
他已经打定主意,他会陪着她一起去。
但他还是怕。
怕……她会和自己留下遗憾。
所以,他就准备了一场仓促的婚礼。
至于洞房花烛,他是真的没想过。
他想的,如果他和她都平安回到了京城,那个时候,他才会真正的准备好婚礼。
十里红妆。
八抬大轿。
凤冠霞披。
缺一不可。
“南宫胤,你是不是傻?”谢蓁笑出了声。
她认真的看着他道:“我不觉得这婚礼很仓促,我觉得很好,我很喜欢。我和你们这里的女子都不一样,什么风光体面,那不过都是给外人看的。日子过得好不好,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对我的好,我们之间的信任和感情,不会因为这婚礼不好而受到破坏。”
“婚礼只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东西。”
“你实在不必要为此介怀,我真的不介意。”
谢蓁说得很直白,但字字句句也很能够轻易的打动人心。
是啊。
婚礼不过是锦上添花。
他们之间的经历,他们之间的爱,他们的信任。
这都不需要任何东西来证明。
实在是没这个必要的。
南宫胤的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可耳根子却慢慢地红了起来。
他握着她的手也在一点点的加大力道。
他垂眸,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脸庞上。
她薄施粉黛,眉眼白皙如画,脸蛋在暖黄色的光线里泛着温柔的粉色,眼睛是圆圆的杏眼,黑白分明,此时却泛着盈盈波光,好似碎了星辰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