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靠在枕头上,软轿摇摇晃晃的,他忽然很难受,痛苦地喘息着。
盈盈。
你看到了吗?
朕对你的真心,天可明鉴。
朕把最好的一切都留给了我们的儿子。
你看到了吗?
你高兴吗?
文帝这么想着,心口的疼却怎么也遏制不了。
他坐拥天下,享受的却也是无边的孤单。
再也无人……在深夜里为他留一盏灯,只为给他一个温暖的家。
曾几何时啊。
他最爱的女人,曾经为他燃尽一夜灯火。
可他却为了权利,利益,终究舍弃了她。
如南宫诀所说,文帝自认为把皇位给他,这就是对杜贵妃最好的补偿,这才能表现出文帝对一个死人的真爱。
但这不是爱,这只是他的那点可怜的愧疚在作祟而已。
如果真的爱一个人,深入骨髓,怎么还能碰其他的女人?怎么还可以让孩子一个接一个的出生?
所以啊,不管文帝如何为南宫诀考虑,如何为他好,他一个字都不会相信文帝。
他还会认为文帝是在演戏。
演一场,情深入骨的戏。
只可惜,这场戏的主角,一个已死,谁来陪他入戏呢?
他不会。
顾怀生亲自去青州传圣旨,南宫诀自然也收到了密信。
他看完密信,心底陡然升腾起一股狂怒。
他父皇是疯了吗?
沙城有鼠疫,派哪个大夫去不好?为什么非要谢蓁一介女流前去?
他父皇……到底想做什么?
南宫诀没有发现,他的心会很紧张,会因为谢蓁涉险而愤怒。
比起沙城鼠疫爆发,那些无辜的百姓会死。
他更担心的,是谢蓁会感染鼠疫!
他居然……会有那么一些些的在乎谢蓁,居然会……不想带谢蓁去沙城。
他也说不清楚,这一股不舍是什么存在于他的心里的,但是。
他看完这封信的时候,他心中没有高兴,没有半分欢喜,有的只是愤怒和担忧。
谢蓁不能去啊。
随影看着脸色阴沉而愤怒的南宫诀,心里一个咯噔。
他忍不住道:“王爷,您可不能违背皇上的圣旨。”
“现在朝中的很多人已经对王爷您不满了,您必须按照皇上的密信所吩咐,带着七王妃去沙城解决鼠疫。”
南宫诀的意识有片刻的恍惚,他眼神一冷,手指尖一用力,便撕碎了密信。
他眼神冷厉如刀,“本王什么时候说过要违背他的旨意了?”
这可把随影问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