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贵妃迷迷糊糊的从梦里醒过来,意识这个时候还不是很清醒,她也还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但是文帝盯着她的目光,却愈发的寒冷刻骨,像是一盆雪水,从头顶浇了下来,让她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
左贵妃躺在床榻上,四肢僵硬如石。
她还没有回神,大脑是处于放空的状态。
直到文帝开了口,左贵妃才如梦惊醒,身子抖得和筛糠一样。
“谁是许韶光害死的?”
“你让谁不要找你?”
文帝已经处于狂怒的边缘,他其实并不是很想怀疑左贵妃,但是左贵妃是什么人,是什么性格,怎么会凭白无故的让人关照谢无双?按照左贵妃的性子,不落井下石便不错了。
突然之间对谢无双很是关照,这其中的缘由他以前还不知道,只是以为左贵妃变得善良了,动了怜悯之心,没成想还有这样一层变故在这里头。
不用左贵妃说什么,文帝心底已经把前因后果理了一个清清楚楚。
他也没了兴致,再也睡不着了,索性披衣起身,坐在了床榻上。
他用很陌生的眼神看着瑟瑟发抖的左贵妃,再一次地开口。
“怎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朕的问题么?”
“左霓凰,你是不是真的不想说?”
文帝第一次这么生气的叫了她的名字,以前叫的时候,总是温柔低沉的,带着男女之间的情意和暧昧。
现在就只剩下了冷肃的杀气,他不是她一心爱慕的夫君,而是掌控她生死的大周之主。
左贵妃脑子不停地转动着,来回几个深呼吸,这才爬起来,扑腾一声跪在了文帝的面前。
左贵妃的脸色煞白,额头冒着冷汗,她战战兢兢地道:“皇上,臣妾死罪,臣妾做了噩梦,臣妾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皇上为何要如此问臣妾呢?臣妾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啊。”
左贵妃打定了主意,就算她瞒不过去她也必须要瞒。
否则,文帝不会放过她的儿子的。
她这一次是自己要和许韶光联盟的,和他们都没有任何的关系。
不到死路的时候,她是不打算,也不会承认的。
这个罪名,如何是不能认的,更何况只是梦里说的话,这又怎么能当真了?
她一遍又一遍地安慰着自己,试图让自己慌乱地心平静下来。
但她低估了文帝的敏锐性,文帝十分不屑地低笑了一声。
随后。
他欺身逼近她,手指贴上了她的下巴,用力的抬起她的下颚。
她被迫和他对视,呼吸凝固。
他则很冷漠地道:“朕和你多年的情谊,希望你要明白你在做什么,你若是现在坦白,朕还可以看在我们过去多年的情分上,从宽处罚。”
这已经是警告了。
就好比是一把大刀悬在了左贵妃的头颅之上。
她惊慌失措,面上却只剩下无辜和茫然。
“皇上,臣妾真的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啊,臣妾最近身体不好,经常做噩梦说胡话,那都是因为喝了药的原因,皇上您千万不要听信几句梦话啊,您若是为这几句梦话就问罪臣妾,臣妾……真的……冤枉啊,天大的冤枉啊!”
左贵妃说着,眼睛就慢慢地蓄满了泪水。
她是属于那种飞扬跋扈的人,但因为长得妖娆动人,所以哭来倒是也让人觉得带着几分蛊惑人的意味。
换句话说,就是小妖精,连哭都哭的那么的动人。
若是往日的文帝会允许自己沉沦在她的石榴裙下,但是今天是绝对不可以的。
她哭得楚楚可怜。
眼泪和断线的珍珠一样……滚滚而落。
他眼底却没太多的情绪泄露,冷漠得令人觉得可怕。
仿佛眼前这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不是为他生下两个孩子的女人,只是一个棋子而已。
要论真心,文帝也有真心,但是一个帝王的真心太少。
他已经给了杜贵妃的,那就不能再给左贵妃了。
充其量,左贵妃在他的心里,不过是消遣的玩意而已。
他需要一个女人来让自己遗忘杜贵妃,忘记了,心里的痛楚则会减轻。
这就是他宠爱左贵妃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