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是冬月十九了,距离正月初九,还有快两个月。
众人还在猜测,这太子和许韶光大婚,就算有礼部按照规矩操办,但是身为国母的皇后也应该出面。
众人以为,这是许太师借此大婚,让皇帝把皇后放出冷宫。
不过,他们倒是想错了。
文帝没有放皇后出来,还把太子大婚的一切事宜都交给了太后操劳。
这一下,众人倒是看不懂文帝要做什么了。
不过皇后迁居冷宫,正在禁足里,她若不能亲自料理太子大婚的事,那最有资格料理这事的人就是太后。
太后一向深居简出,经常在长乐殿里礼佛。
虽然她不待见皇后,因为皇后眼盲心瞎,一个劲的偏帮许家,却忘记了自己身为国母的职责所在。
不过,太后也不愿意操劳这事。
所以当文帝亲自来此说明来意的时候,太后直接就淡淡的回绝了。
“皇帝,不是哀家不想娶主持这太子大婚的事,实在是哀家年事已高,近来身子骨不太好,哀家实在无心去主持了,皇帝你还是另选他人吧。”太后坐在主位上,本是在礼佛的。
文帝来了,她才匆匆地出来了。
后宫的事,她不想掺合。
文帝笑了笑,眼神有些不自然,“母后,都是做儿子的思虑不周,实在是该罚。竟然不知道母后最近身子不好,长乐殿的人是怎么伺候母后的?竟叫母后累着了!”
这话里,已经有了帝王的怒意。
太后掀了掀眼皮子,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文帝。
明明是母子两叙话,却没有天伦之乐,只有你来我往的试探。
做母子做到这个份上,实乃可笑啊。
太后她手上挂着一串菩提佛珠,那就是寒王在边疆为她所雕刻的,自从寿宴收到这份礼物以来,她就从来没有摘下来。
足可见太后的心意。
太后眯着眼睛,手指习惯性的拨动佛珠。
“皇帝,不是宫人们伺候得不好,是人都有老的这一天。哀家认命,人都会老,何必怪罪宫人呢?”
“母后,您可有传召太医来看病?”文帝一幅很关心太后的模样,眼角余光扫过太后手腕上的菩提佛珠。
文帝的眼角,掠过了一抹狠戾的杀气。
那是妒忌,那是不甘,那是怨怒。
同是母后所出,他大张旗鼓找来的东海夜明珠,被母后锁在库房里,连看一眼都不想看。
他那个好弟弟送的菩提佛珠,他的母后倒是日日不离身!
文帝内心的天平有些失衡,人就是这样,哪怕他已经得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尊贵的位置,但是他还是会意难平。
普天之下,皆是王土,四海之内,皆是王臣。
这天下的一切都是他这天子的,那么所有人都该以他为第一位。
他就是中心。
而且都是她的儿子,为什么就这么不喜欢他?不喜欢他送的东西?
既然那么喜欢寒王,那么,让他做皇帝,他的父皇母后一定很不甘心吧?
太后叹息了一声,“哀家都说了,人老了,生老病死都是自然规律。”
“宫里的那些太医,能看出什么啊?连寒王世子的风疾,都束手无策!哀家信不过他们,左右哀家也至少一把老骨头了。”
虽然太后没有明说。
但是文帝的心却有些沉了,太后是在点拨他。
之前他让太医院的人去给寒王妃和南宫薄看病,太后说是太医无能,实际上在怀疑他故意不让太医治好寒王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