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只开了一道,两架马车同时出去是不可能的,这便意味着谁要让一步。
但谁都没有先让。
南宫胤是王爷,是君。
太师是臣。
但,太师又是南宫胤的外孙,太师也算是长辈。
这谁让谁这个问题,难解。
太师坐在马车里,也没有出来,由车把式说话。
“王爷,还请让路!”
车把式的口气都傲然得很,生生的碾压了南宫胤一头。
这便是许太师授意的,他现在心里还憋着火气呢。
流放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但他的政敌很多,京城到边关的沙城路途遥远,难道有人不会暗中加害他的儿子。
这可是他唯一的血脉,也是他筹谋天下的所有动力。
南宫胤的车把式是清风,他自然也不甘示弱。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朝王爷叫嚣?”
“连君臣之道都不分了么?胆敢以下犯上?”
此话说出,空气安静得可怕。
过了一会,南宫胤掀开帘子,“清风,把马车赶到一边,让太师先行。”
“毕竟,太师还要急着回府去为世光送行。”
谁先走,这个问题南宫胤一点也不在乎。
反正,许世光没有判斩首,而是流放做苦役,这其中又会生出许许多多的变局。
“呵。”
太师冷哼一声。
“黄口小儿,今日之事,老夫不会善罢甘休。”
他也掀开了帘子,唇角勾起了冷酷的笑容。
“上一次是你的王妃命大,逃过一劫,老夫便不相信,一个人能每次都这么好运。”
谢蓁死里逃生,不需要他解毒的药丸,南宫胤才敢这么硬气。
但是不管怎么说,南宫胤和谢家的嫌隙已经生出了。
他对谢蓁中毒一事置之不理,谢家的老夫人那么护短,会让他好过么?
不过。
他也很想知道,谢蓁一介女流,就算会有一点医术,怎么就这么厉害解毒了?
到底解毒的人是谢蓁,还是东方镜?
毫无疑虑的,不敢解毒的人是谁,南宫胤的背后有那样厉害的人,都是对他的威胁。
他的眸子渐渐地眯起来。
看来,有些人真的不能活太久了。
“走,回府。”太师冷道。
车把式连忙甩了一下鞭子,驾着马车走了。
清风让路了,回头看南宫胤。
南宫胤恣意一笑。
清风不明白他在笑什么。
“王爷,为什么要给太师让路?”
“逞一时意气又能如何?”
他父皇今天可是差点把牙齿都咬碎了,还不是照样要放许世光?
不过流放,也已经是处于劣势能够争取到的最好结果了。
毕竟,国库还需要许家的支持。
太师又虎视眈眈——
只是他这一次平白无故的做了他父皇和太师博弈的棋子。
他,永无宁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