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秋把玉扳指举到他的眼前,她嗓音哽咽。
“你看到这个东西,你现在是不是知道了?这是你的东西,你应该不会忘记曾经你的信上说了什么,写了什么。你不记得,没关系,我记得。你的信虽然我放在了京城,但是你写的内容我都全部背下来了,还有这枚玉扳指做见证。”
谢清秋固执地道,“南宫临,你是跑不掉的。”
一边说,一边流泪。
她是那么的柔弱,却也是那么的坚韧。
端王却依旧垂着视线,目光只是在玉扳指上扫了一眼随后就移开了。
他清清冷冷的道,“谢三小姐,本王不是已经向你解释过了吗?那封信不过是戏言,不是誓言。你把玩笑的戏言记在心里又有什么意义?至于这……”
他没有看她一眼,语调是说出来的疏离淡漠。
好似,她就是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至于这玉扳指什么都算不上,你要是喜欢,那你就留着吧。至于什么见证,这实属是谈不上的。反正本王府里的东西也还多得很,这玉扳指不值得一提,不过是本王玩腻了的旧玩意。”
端王继续淡淡地说着,从头到尾眼神都没有和谢清秋对视。
他的话语全部都响彻在了谢清秋的耳畔。
她面上所有的表情都狠狠地僵住,神色竟有些失魂落魄。
她死死的攥紧玉扳指,手指被坚硬的扳指磕得生疼。
她的骨节都在开始泛白,仍旧那么固执的举着扳指。
不过是他玩腻了的旧玩意?
不值一提?
他信上不是这么说的,分明就不是!
他说这是聘礼。
聘礼啊。
只简单的两个字,却重如千金,是这聘礼给了谢清秋不远万里而来的勇气。
她柔弱的身体因为这两个字注入了无穷无尽的力量。
现在,他却告诉她,这个玉扳指不值一提!
是。
她那么宝贵的东西,他却弃之如敝屣。
谢清秋几乎难以呼吸,声线沙哑而颤抖,“南宫临,你有征战天下的勇气,你可以面对失败,你为什么就是不能面对我?我难道比战-争还可怕吗?”
“你真的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推开我吗?”
就算她知道他是遭遇重大变故之后才性情失常的,这不是他的本心。
但是啊。
人啊。
说过的话多了,那么,她就会当成真的啊。
她的心也还是会疼的啊。
她告诉自己不要相信他的话,他只是想要赶走她而已,他都是为了她好。
一次可以说服自己,两次也可以。
三次,四次……
有没有一次,她也会失去了所有的信心,她也会当成了真的?
诚如现在,她的勇气和力量在他的疏离和冷待里一点点的消逝。
她不知道自己还可以支撑多久,真的不知道。
“谢三小姐,你是本王见过的所有女子中,独一份——”
端王最终抬起了眼看她,瞳孔里带着嘲弄的笑意。
“独一份的厚颜无耻,谢家没有教过你女德吗?你不知道什么叫做羞耻吗?你为什么要做这样有失身份的事?谢家不要面子吗?”
端王是笑着说出来这些话的。
谢清秋那原本挺直的背脊,在无声地沉默里开始弯折,勾勒。
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