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并没有这么做。
因为他早就问过太医了,风疾是无药可治的,南宫薄一辈子都逃不过寒王妃那样的命运。
既然迟早都会成为一个废物,根本就威胁不到他的皇权。
所以他又何必惹太后不满呢?
但是文帝想不到,太医无能,这种事都要怀疑到他的身上。
他没做这事情,却叫他背锅了。
说到底,还是他的母后偏心寒王,总觉得他没有容人之量,总觉得他这个皇帝气其位不正,否则怎么能这么想他呢?
他没做的事情,还是要算到他的头上。
文帝心中一冷,脸上的笑容也变得很淡。
他吐出了一口浊气,心底已经是不满了,但面上却愈发的恭敬。
他轻轻地道:“母后您千万不要这样自暴自弃,太医院的太医确实不中用,母后千万不要因为他们而气坏了身体。他们治不好母后的病,那就让七王妃来宫里给母后把脉吧。”
“七王妃的本事,母后您应该是知道的吧?说起来,世子的病情还是靠她遏制住了。”
文帝一边说,一边看太后的脸色,眼底还带着几分冷意。
这话说得好听,表面上是在关心太后的身体,让谢蓁进宫来给太后看病。
但是宫里的人可不会都这么直接啊,心思更是百转千回,憋了好几个弯弯绕绕呢,自然也就不能那么听了。
文帝也是在告诉太后另外一层意思,如果太后不答应出来主持太子大婚,以后南宫薄的病情加重,再想要谢蓁去看,那他就不会睁一眼闭一眼了。
还有,那便是让谢蓁进宫看看太后到底是真的病了,还是说出来的借口。
他希望南宫薄做个废物,从来就不希望谢蓁把南宫薄治好。
他让太后自己衡量,到底南宫薄和她的身体重要,还是按照他的意思做。
其实太后不愿意主持太子大婚,文帝其实也犯不着这么生气的。
他生气的点,是太后和太上皇偏心,寒王府就会成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如果说还有谁可以让他感到危机感,那就是曾经很接近皇权的寒王,除此之外,便是狼子野心的许太师。
他们都是一丘之貉。
只是寒王比许太师更能容忍,绝不轻易犯错,处处规行矩步,让他想要抓一点错处都抓不到。
太后表面上还是和和气气的,垂下眼皮,眼中有几分锐利。
好啊。
她亲生的儿子,现在倒是学会威胁她了。
太后真是想不明白,怎么她两个儿子,偏偏皇帝就这么不像是她生的。
“哀家都说了,哀家是一把老骨头了,哀家实在不想操劳了。”太后还是否了。
“皇帝,要是真的找不到主持大局的人,哀家觉得左贵妃也不错。”
文帝怼了回去,“贵妃是不错,但是贵妃没有操持此等隆重事务的经验,朕担心贵妃做得不好,让天家没了面子。”
太后沉默了一会,随后叹息着道,“那照皇帝你的意思,岂不是非皇后莫属了?”
“皇帝你这一次也实在是太冒失了,皇后到底做错了什么?就算是真的一时冲动触怒了你,这罚也罚了,皇后这些年从未做错过什么,就算许家不对,但是皇后却是做得无可挑剔的,就算哀家当年也比不过她。”
太后轻悠悠地说,“哀家觉着,后宫不能一日不主,皇帝还是找个合适的时机把皇后放出来吧,到底是多年的夫妻,不要破坏了夫妻的情份。”
太后虽然不满许家,但是皇后却也不是那么讨人厌的。
皇后端正知礼,母仪天下,从没做错过什么,如今身在冷宫,已是拂了皇后的颜面了。
怎么能一直关在冷宫呢?
废后是什么大事?怎么可以这么草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