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知道老秦王是在故意为难柳沧,但他不能求情。
因为那是老秦王在试探,他求情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糕。
身居高位太久了,尤其是一国之主这样的位置,猜忌是无法避免的。老秦王对他怀有很高的期待,所以同意太子嬴柱册立嬴异人为太子嫡子,这样将来他就有机会登上王位。
也是这份期待,让秦王猜忌柳沧。
秦国的继承之人,不能有被人把持的软肋。而且他现在的年纪太小,很容易被人用情感捆绑,做出不正确的判断,这也是老秦王最不愿意看到的。
刚刚的情况下,他越是求情,老秦王越是不会放过柳沧。
他不能加重老秦王的猜忌,只能想办法去帮助柳沧完成秦王的要求。
只是柳沧性子实在太软,反而被狼狗所攻击。
好在最后也算蒙混过关,柳沧不顾自身去保护他,让老秦王看到了真心。
秦王宫殿。
宫人端上来十分丰富且美味的食物。
虽然没有什么胃口,但为了不再生出麻烦,柳沧还是强迫自己吃了几口。
上座的老秦王忽然道:“沧公子,刚才之事,是寡人故意为难。但寡人也是为了政儿,希望公子不要介怀。”
柳沧连忙道:“卫沧不敢。”
老秦王又道:“寡人对政儿寄予厚望,自然担忧他身边出现之人的品行。好在政儿的眼光没有错,公子品行高洁,寡人在此向公子致歉。”
老秦王向自己道歉,柳沧赶紧坐直了身体,回道:“王上说的对,沧也觉得如此。”
一国之主也有容人之量,老秦王不掩饰对柳沧的试探,也不吝啬歉意。
为了补偿,老秦王主动提出可以让柳沧和嬴政一同入宫修学,与其他宗室公子同等待遇。
这是很难得的待遇,虽然柳沧在秦国并不是质子,可实际上和质子并未有多大差别。
他得罪了赵国,母国卫国不敢接他回去。秦国一提出让他来秦国居住,卫国就立刻同意了,甚至有想让他转而入秦做质子,以巩固和秦的关系。
虽然他对秦国有恩,秦国并未让他戴上人质的头衔,可双方都明白这其实就是无名有实的人质。
允许一个“人质”享受和宗室公子同等的待遇,是一个很大的恩典。
不过这些弯弯绕绕,柳沧还并不了解,只是为可以和嬴政一起读书而开心。
柳沧起身行了大礼道:“多谢王上。”
嬴政也行礼道:“多谢曾祖!”
当了将近五十年的秦王,老秦王如何看不出嬴政的心思。虽然对方隐藏得很好,但毕竟姜还是老的辣,老秦王依旧从蛛丝马迹中,看出了嬴政大概的想法。
但不得不说嬴政真的很会藏,如果不是因为太挂心柳沧,也不会导致心思泄露,让老秦王察觉到。
这也是老秦王最担心的地方,他相信嬴政的能力,可万一,万一有一天,他不在了,嬴政一时心软又如何?
现在他还活着,他就要好好提醒提醒嬴政。
毕竟还只是一个孩子,再聪慧也是需要教导的。
吃完了东西,老秦王让嬴政和柳沧在偏殿睡一会儿。
偏殿。
服侍的宫人确认嬴政和柳沧都睡着之后,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忽然,本应该熟睡的嬴政睁开了双眼,旁边的柳沧同样也没有睡着。
两人凑在一起说起了悄悄话。
嬴政:“刚刚曾祖只是说了几句好话,你可别又以为他是什么和蔼的老人家,栽到同一个坑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