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东正院——
“九皇叔?”这叫法,倒像是叫长辈亲戚一般。
霍慎之收起书信,抬眸便看见来人一身青灰色衣裙,从光里踏进来。
云姒见到他的眼睛看着自己,便知道他好些了。
“只要不跟人打斗,不费力,那我给你的药,是能维持一些时间的。”云姒将针灸袋拿出来。
霍慎之也未多说,只拉起衣袖,将手臂给她。
男人的臂膀在卸力时,也有筋脉凸起浮现。
他手背上,也有战时留下的伤疤。
云姒低头给他行针,他们谁都没有说话。
气氛很干净,也很静谧。
光从雕花窗棂里照进来,纤尘可见。m。
落在他们的身上,像是也在发光。
云姒抬眼看他。
他生得极好,英挺的眉眼清晰冷峻,高大的身躯透出极致的压迫,他的滔天权势,又给他不断加持。
这世间不单女色诱人,男色亦如此,亦能让人生出非分之想。
他略微抬眸,耀目的光让他五官不甚清晰,她在他眼瞳里看见自己,心不受控制地漏掉一拍。
这一瞬,云姒脑海之中浮现四个字。
——如神似魔。
她匆匆收回视线时,听见了男人沉稳平静的声音问她:“锦弗公主有这般医术,何以如今才获得些名头,想要些权势?”
云姒捏着银针的手微微一顿,说得也真:“医术以前也懂,但西洲的女子不能抛头露面,女子行医,更是前所未有,尤其我还是公主。后来嫁去了域外,我夫君待我极好,我便可以随心所欲地学我喜欢的医术。至于权势……那也是被人拿做交易棋子次数多了,我不甘心了。”
真正的锦弗公主,还就是这样的。
霍慎之的目光看着她净白的脸,见到她的脸上浮起红晕,方移开了目光。
云姒垂下眼,不敢再去看他。
她的指尖按住他的肌理,快速下针。
这手,拥她入过怀。
这身子,也曾把她压在身下过。
这个人,也护过她平安。
云姒的心念微动,有些大胆的开口:“九皇叔,如果当真寻不到她,那你还会放下一切,寻一个女子重新开始吗?”
霍慎之的目光静淡的落在手腕的银针上,此时,行针已到了上身。
他去了身上的衣服,肌理分明的线条显露。
云姒的呼吸,缓缓倾泻在他身上。
凛冽的眉峰本能一蹙,又缓缓归于平静。
他对这个女人有恻隐之心,亦不排斥她的靠近,这是事实。
云姒不知,只当他把自己当成跟陆鹤那样的人了。
就在她以为他都不会回答自己这样无聊的问题时,却听见头顶传来徐徐缓缓的声音:“不会。”
明明是轻轻的两个字,却让云姒有些许的异样。
她很坦诚地面对自己的心,她的确是喜欢这个男人的,现在一切明了了,也没什么丢人的。
毕竟在她前生后世里,遇到的人之中,比他成熟的没他地位高,比他地位高的没他有权势,比他有权势的没他……好看。
面对这样的异性,她会心动,会起贪念,那也不奇怪了。
只是他说不会,她也是信的。
随之而来的,便是小小失落了。
也是,此生唯一呢,这种人言出必行,怎么会再喜欢上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