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的狼藉,房间的一切都不成样子。
就连他坐的那把太师椅的扶手,也碎在了地上。
坐在残破的椅子上,他不见什么狼狈之色。
除了那道没有温度的晨光,他身上再无其他。
只那样端坐着,看着他们,静淡的眼底,没有情绪。
这一夜过去,明明他什么事情都没有,也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却依旧让人看了难过。
他就好好的活着,就在他们眼前,可是似乎谁也救不了他。
“父王!”
嬴棣哭着上前,想要抱住他,却怕他疼得还没有过去,直直地跪在了那一地碎裂的瓷片上。
青灰的衣摆,瞬间见血。
嬴棣不觉得疼,他抬起手伸手想要去拉自己父王,可颤抖的手只伸过去一半,怎么都不敢去碰。
“孩儿不孝,这么多年,一直连累父王受累!”
霍慎之垂眼看着跪在自己跟前的孩子,朝着他伸出手。
一颗鲜红的药,跟他满是伤痕跟鲜血的掌心几乎就要融合在一起。
嬴棣不敢去接,仰着头,忍着哭音,身子都跟着颤抖。
霍慎之缓缓开口:“男儿的眼泪,不是这样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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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孩儿不哭,孩儿是大周摄政王同大周圣医国手的儿子,流当流血!”
嬴棣抬起手,擦去眼泪。
双手缓缓举过头顶,异样的声线,慢慢归于平静:“谢父王赐药。”
嬴儿白皙的手心,滚落下一颗带血的药丸。
一个黑色的锦袋,也随之落了下来,掉到了嬴棣的跟前。
他一眼,便看见锦袋上沾满了血。
有女子绣了字,隐约可见,那是——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是母妃的锦囊。
“父王,儿臣下去了。”嬴棣悄无声息地捧起送还。
咽下药,起身。
抬头时,除了眼眶是红的,再也听不见看不见半丝异样。
帝王术,帝王道。
七情不见天,六欲避人前。
“主子去休息一下?”等所有人退尽,霍影才上前来。
霍慎之目光落向这一地狼藉,转而道:“服药后还会有诸多不适,此番是他最后一关。我先行,你护他随后。”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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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咱们的身份泄露,但世子的身份是一直掩藏的极好的。主子要亲自为世子开路,我会晚你们一个月再上路,你随主子先行。约莫你们到大周,再过一个月,我便能送世子到。”
霍影召来了不少暗卫,转头看向了陆鹤:“陆鹤,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