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主子病重垂危,实在是无能为力。这几位太医是宫里出来的,今日先留在这里。等会儿,就会有新的大夫过来,一定能助大家渡过难关!”
云姒的思绪还未起,就听见二哥的吩咐:“启程!”
关键时刻,一切,都不容有失。
云姒从马车的缝隙里,看见了外面一群群的可怜百姓。
他们跪在地上,跪在雨里,不断地朝着马车磕头。
混乱的思绪,在这一刻被动清晰。
“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姒拉住霍慎之的衣服:“外面的百姓,他们……”
“他们怎么样,都不关你的事。”云令政的声音,冰冷无情:
“现在是最紧要的关头,你还要你肚子里的孩子,就不要随便乱发善心。你能救别人,出了事,谁来救你?这个局天时地利人和齐聚,七天之后,你就能彻底消失在众人的眼里。到时候,你想要怎么出去救人,都没有人管你。”
云姒的呼吸,开始剧烈了起来。
她抬头去看抱着她的男人。
霍慎之面容淡漠如常,只轻轻抚了抚她的后背,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成大事者,必须狠心。别在不合时宜的时候,乱发善心,否则后果,你负担不起。到时候,还要我们每个人给你收拾摊子。”云令政已经看出云姒的心思了,出声不断提醒。
云姒已经全然清楚了。
她从霍慎之的怀中挣扎出来,掀开了马车帘。
冰冷的雨水随风打在她的脸上。
刺骨的疼!
“陆鹤呢?”
“冬日的风寒,如何会闹成这种地步?”
“是病疫!”
这几日她只知道陆鹤在忙着给百姓们看病,累的好几次晕倒。
而南绛,也早早的回来了,就没有在去药堂。
现在看来,是陆鹤知道了那是病疫,提前把南绛骗回来,不让她去药堂的!
霍慎之平静的握住云姒的手腕:“七天之后,你想做什么,我不拦你。”
“七天?”云姒摇摇头:“外面的百姓等不了七天,陆鹤病了,他也等不了七天!”
她这一去,是能活,是能彻底脱身。
可是陆鹤不能。
那些百姓也不能。
霍慎之眼底看不出半点温度,只平静的回复她:“我会让段氏所有的大夫上京,勉力驱病。”
云姒身子绷紧,看着他。
云江澈在这个时候,也出声:“姒儿,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意气用事。你若是真的去,那腹中的孩子便会暴露。到时候,你要说孩子是谁的?你们所有的计划,都会一朝丧!”
云姒的呼吸急促起来:“可我是个大夫,我学医就是为了治病救人。我若是在这个时候退缩了,我还学医做什么?那些百姓在等着我,他们刚才叫我救他们啊!病疫不容耽误,我但凡犹豫一天,就会多死一个人。我不一定能把他们治好,可是我会良心不安。我……”
“不能去!”云令政沉声开口:“天塌下来,也跟你没关系!”
“当权势不为百姓谋福,而是时时刻刻想着为自己谋利……”
“住口!”云令政眼底的威压骤起:“得权,七分为自己,三分为百姓。你真要找举世清流,哪怕寻边天底下的所有名利场里,也找不到半个!若是有,也没有好下场!”
“五哥!”云姒看向了云江澈。
云江澈这次,出奇的跟他们一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你现在,当独善其身。”
云姒的心,一点点的冷下去。
她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身边的人身上。
“九哥,那是陆鹤!病如猛虎,耽误不得半分。晚一刻,哪怕能救的人,都会因为错过抢救时间而丧命。百姓也有妻儿老小,病疫如山,他们不是蝼蚁,那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是救百姓,还是只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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