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战奴将九爷左手手腕上的衣袖拉起来时,云姒便看见了不妥。
“怎么了?”战奴诧异地看着忽然过来的云姒。
云姒走过去,握住了霍慎之的手腕。
翻过来,便看见了原本只剩下一个指节就能长满的情丝,现在只剩下一个指节的长度了。
忽然之间,手腕从云姒手中被抽离。
她寻着看去——
“你醒了?”
霍慎之缓缓睁眼,即便身体到了现在这种地步,他眼底都是清明的。
“九爷醒来啦!”南绛一听声音,就火急火燎地冲过来。
就连段一他们,也跟着上前。
“九爷,你晕倒了,是阿姐救的你。阿姐都没有去休息,在这里一直守着呢!”
南绛恨不得把所有功劳都说在云姒身上。
而床上的男人,可不是个只会听别人三言两语的主。
他缓缓起身,看了一眼手腕上那一小段的血线。
方才他醒来之前,云姒就是在看它。
“你感觉好些了吗?”云姒声音有些干涩。
霍慎之伸出手,落在云姒下颌,眉眼间的温度让人不寒而栗:“为了离开,如此费心,倒也不必。我与霍临烨不同,说放你走,那便是真的放你前。前提是……”
他睨了一眼云姒的肚子:“你好好把孩子生下来。”
突然的变化,显然已经不可能让他直截了当的信任。
房间里面的人都退了出去。
云姒下颌骨有些疼了,轻轻皱着眉,也不喊疼。
男人的手松了去,云姒的心中才升起一股恐慌,握住他的衣袖。
深邃的眸光垂落下去,静静的睨了一眼,唇边掀起淡淡的弧度,却是凉薄到了骨子里:“六小姐,本王收回曾说过的话。你我之间,会结束的彻彻底底,我亦不会回头找你麻烦,倒不必做出这幅楚楚可怜的姿态。如果你在本王面前做小伏低,是因为害怕到时候和离被紧抓不放,今晚本王就能干干净净放过你,不必等你生完孩子。”
看着眼前的人蹙眉,他心中起了异样。
云姒松开手,缓缓起身。
烛火下,她看着男人一如既往的脸,哑声问:“你一直再提孩子,你护我,是只是因为孩子。”
仿佛听见了笑话一般。
霍慎之眼底有丝丝缕缕寒意彻骨的笑意:“若是想不通因果,那便把你自己想做我。”
反反复复被伤,听她口口声声的厌倦抵触,字字句句说后悔跟他一场。
一次两次三次,次次都在闹。
他那点低于爱的喜欢,哪里禁得住这么折腾?
还是说,男人就应该禁得住一个女人去使性子折腾才对?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