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的声音?
贺川迅速反应过来什么,三十多岁的大男人竟控制不住地耳根一热,下一刻,逃也似的奔下了楼。
下午两点,在这边的合作公司的负责人特地亲自前来,准备接陆天擎去开会的会场。
贺川打开门之后,十分抱歉地向对方解释道:“抱歉,陆先生今天有些不舒服,待会儿的会议恐怕不能参加了。”
对方立刻十分关切地想要进去探望陆天擎,贺川连忙解释陆天擎正在休息,这才拦下来。
等送走那位负责人,贺川有些无奈地叹息了一声,摸摸自己的额头,只觉得自己的病情也仿佛又加重了,索性也回了房间,盖上被子蒙头大睡起来。
傍晚时分,黎浅艰难地从睡梦之中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睛就是一阵头晕眼花。
原本就在生病,体力消耗过度,又没有丝毫补充,出现这样的情况似乎也并不稀奇。
她好不容易缓过神来,伸出手来往旁边一摸,却意外地摸到了已经凉透的被窝。
黎浅缓缓坐起身来,这才看见了坐在阳台上的那个男人。
黎浅拿起掉在地上的浴袍裹在身上,光脚朝阳台走了过去。
尽管脚步很轻,陆天擎却还是听到了,然而他依旧只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黎浅靠着阳台门,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好一会儿才轻轻说了一句:“我饿了。”
“楼下有吃的。”陆天擎依旧没有回头。
黎浅看着他的背影,又道:“我是病人。”
“你烧已经退了。”陆天擎回答。
黎浅安静了片刻,才终于又开口:“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天擎并没有任何迟疑,“给你反悔的机会。”
黎浅原本就有些头晕,听到这句话,又气又好笑,情绪一激动脑子更晕,身子一软,差点就倒了下去。
陆天擎听到动静,转头一看,迅速起身来将她抱进了怀中。
黎浅靠着他,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这才又抬头看向他,“睡过了就不想负责任,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陆天擎垂眸与她对视了片刻,忽然将她打横抱起来,放回了床上,随后才又低下头来看她,“你确定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黎浅伸出手来,拉住了他身上那件浴袍的袖子,缓缓开口:“我要你对我负责。”
陆天擎一时没有说话。
“除非你说你不想跟我在一起。”黎浅又开口道,“那就没办法了。毕竟一厢情愿的事情没得勉强,我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好了——”
说完她便作势要下床,陆天擎却蓦地伸出手来扣住了她的手腕。
再一次的四目相视,黎浅伸出另一只手来,抱住他的脖子,靠进了他怀中,“如果不是的话,那你就必须对我负责了。”
陆天擎沉默许久,才又开了口:“你知不知道跟我在一起意味着什么?”
黎浅没有回答,只是微微偏了头,在他脖子上的动脉处轻轻吻了一下。
陆天擎蓦地扣紧了她的腰身,逼迫她看向自己,眸色已经变得阴冷暗沉,“黎浅,我会将你拖入地狱——”
她眸光微微一闪,一瞬间,已经想到了许许多多。
那样的旅途,他一个人孤身走过十多年,不曾退缩不曾畏惧,她又有什么好害怕?
“就算是地狱,我也陪你一起去。”她声音很低,却格外清晰,格外坚定,“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陆天擎面容依旧没有一丝波澜,可是内心深处,却已经是前所未有地天翻地覆——
那一瞬间,他忽然想,就算将来一无所有,可是有她这句话,竟然也不觉得遗憾了。
就算是地狱,我也陪你一起去——
可是我的姑娘,我怎么忍心让你置身地狱?
从今往后,倾我毕生之力,也要护你一世周全。
三日后,陆天擎带着黎浅从东京飞回江城,同行的除了贺川,还有日本公司派来江城的三位工作人员,两男一女。
因为天气状况飞机延误,抵达江城机场的时候已经接近半夜。
下了飞机,几个男人走在一起,而黎浅则和那位女经理走在后面,一面走一面聊着一些江城的风土人情。
走到机场出口的时候,外面人头攒动,依旧挤满了来接机的人。
黎浅一面陪着那位女经理往外走,一面寻找着陆天擎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