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上一个力道一搭,她摇晃的身子就稳住了,她下意识说了声谢谢,抬头一看却愣住了。
岑洲野捂着嘴笑笑,一脸暧昧地嬉笑:“三姐你跟泽行哥哥聊着。”她又转头板着脸冲魏泽行说:“你可不许欺负我姐,我就在一边看着的。”这话对上魏泽行的眼睛她又十分没骨气地跳开了几步,然后在他的目光下一步步后退,直到一个看得见两人却听不见他们说话的距离。
简慕看了眼自己的手臂,刚才扶过她的那只手已经收了回去,人站在她一米开外,一脸的严肃板正,风纪扣看上去紧绷在突出的喉结下面。
就这么个人,简慕实在是想不通他这会儿私底下找到自己的原因。总不能是来找她讨鸡腿的债吧。
“简慕同志,这样冒昧地打扰你十分不该,你放心,不会有人看见或听见我们的交谈。”他说到这儿似乎觉得自己不太严谨,更正道:“洲野除外,但她父亲是我的战友,我拿她当亲妹妹,我保证她不会告诉别人。”
简慕还是很迷惑,就这么一头问号地看着他。
魏泽行也并不觉得尴尬,他甚至立得像是在罚站军姿,表情严肃得像是在读什么入党宣言,谁知说出的话却是这样:“简慕同志,我再次为我的莽撞道歉,但有些话想当面对你说。我叫魏泽行,今年二十八岁,在与你短暂的几次见面中觉得你是位优秀善良的女同志,我想当面问你,是否愿意在明年与我结为革命伴侣?”
“噗。”简慕没忍住,她看着魏泽行一本正经的样子实在是太好笑了,相比起他冷硬的长相和健硕的身材,此时他眼中的期待显得有那么些憨厚可爱。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简慕偏着头看他。
魏泽行犹豫了一秒,好在还是咽下了“我调查了你”这样的回答,“我去问的。”也没撒谎。
简慕又想笑,她竟然觉得心情不错。虽然蛮突然的,但她也没觉得多奇怪,前世追她的人也不少,她对魏泽行的长相和性格也不讨厌,甚至还挺喜欢,或许换成以前,她会点头说试试,但现在不行。现在的一个点头意味着他们就要从约等于陌生人的关系一跃成为夫妻,或许这一辈子都绑在一起,这在这个时代或许很常见,但她显然不能接受。
她在心里叹口气,正色道:“魏同志我不能答应你,抱歉。”
魏泽行手指动了动,脸上的表情似乎并没有变化。简慕等了等,听见他说:“我知道了,今天打扰了。”他犹豫片刻,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纸包,“这里是一块肥皂,选在这里见面给你造成不便。”
简慕又想笑了,她也没客气,努力压着嘴角接过,“谢谢。”
魏泽行像是舒了口气,他看着简慕的时候需要低着头,睫毛低垂竟然有种可怜又专注的错觉。
“那再见,魏同志。”简慕朝着岑洲野那边跑,回头冲着魏泽行笑着挥手。
魏泽行看着她们的背影越走越远,微微用力的手放松下来,掌心里拿着一个精巧的盒子,这是他托人买的女士手表,现在送不出去了。
他倒也没觉得难过,想做的事情他就去做了,五天前他回去就查了简慕的生平,没有任何问题,唯一的问题是她竟然还不到十七岁,不过没关系,他可以等一年,但这样似乎就不好立刻找媒人上门了,明年再找他又有种莫名的不甘心,她是个很优秀的女同志,这一年中也可能有别人向她表露心迹
思来想去他便决定自己先跟她坦白。他托岑洲野今天将简慕叫出来,又为了不因自己的唐突损害她的名誉而选在这里,谁知今天下雨,他就去买了肥皂,本想直接买鞋却不知道她的码数,还是下次再补偿她。
她长得漂亮,性格善良可爱,自己对她产生好感也是理所应当,谈不上很喜欢,更无关什么肉麻兮兮的爱情,被拒绝对他来说绝对称不上什么打击。
嗯,是这样没错。
魏泽行在脑海里如同写工作汇报一样复盘了这整个事件的开头经过结果,脑袋里的画面从简慕笑颜如花的脸到她故作严肃的拒绝,最后到她被泥水弄脏的鞋袜。
总而言之,事情最终的结果是没成。那自己作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就不该再有过多纠缠,他这个报告写到这儿就该封卷锁进柜子里。
他面色严峻地自我反思,屏着一口气眉头紧皱。
只是他想了想,自己虽然见过简慕三面其中两面却都是单方面的,他们没有过开诚布公的好好交谈,今天他的请求对于简慕也许太过突兀了,而这样显然是自己没有做好周全准备的问题,有错误就需要纠正,基于错误给出的答案那也就失去了效力。
确实,就是该这样。他眉头放松了,在心里给这份报告敲了个待定。
简慕同志的拒绝有他的责任,为了让简慕同志能够在充分了解的前提下做出真正深思熟虑的决定,他有必要再努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