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家阁

第22章 第22章（第3页）

冯建国也没多问，打量简慕，“说吧，你找我还有别的事儿吧？”

简慕笑得甜，“要不您是队长呢，是有这么个事儿。”

她讲完之后，冯建国就瞪大了眼睛：“你要卖鸭子？”

简慕纠正他：“不是我，是队上。”

冯建国想都没想都摆手：“不成不成，生鸭都是公社送到县城里，这玩意儿要的人少，我们队上的都已经赚不了啥钱了。”

简慕也不着急，细细跟他分析：“生鸭是价格低，但是做成卤的就可以多卖了啊。这味道不愁卖不出去吧？”

冯建国笑了笑，还是觉得她年轻，“卖鸭子要找地方不说，还得出人，按规定我们不能自己卖，供销社又不一定收，收也是低价，这附加的费用和人力都不是容易的事，再说熟的鸭子也放不久，卖不出去就得砸手里，不管是大队还是公社都不能担这个风险。”

简慕早有预料，“我们不走供销社。我们分两条路，一边是送到副食厂，请他们密封包装，这样的鸭子可以保存很久，甚至还能送到外地，另外的新鲜的我们送国营饭店，每天送一些，就摆饭店里卖。”

冯建国这下是真的惊讶了，他虽然还是觉得简慕天真，但不得不说她确实很有想法，他好奇道：“先不说副食厂同不同意，国营饭店人家自己有厨子，会同意让你在那卖？”

“不是我们在那卖，是我们直接卖给他们。这样，您直接给我十只鸭子，再借我个人，我去谈成不？”

冯建国一脸震惊，啧啧称叹，“你小小年纪志向不小啊。”他说着，也就松了口，虽然他并不觉得简慕能做到。不过队上的鸭子多，匀十只出去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可想好，这鸭子你卖不出去可是得自己赔的。”

简慕拍着胸口保证，她也不是就确定能成了，但赔钱就赔钱嘛，她做事情都不会扭扭捏捏的。

这一年的政策还没放宽，投机倒把仍然是一件非常严重的罪名，简慕不打算担这种风险，只要队上松了口她以后就能让公社松口，拿着介绍信和证明信这些就不算是私人行为。她脑中有个大概的想法，她想做的不仅仅是几只鸭子的生意，这都只是敲门砖而已。

跟冯建国商量好之后，他直接叫自家的儿子提着鸭子跟着简慕到了知青点，知青们看着那么多鸭子惊讶了好一阵，听简慕说是帮队上做的之后就没再多想了，热情地上来帮简慕处理鸭子。

冯建国的儿子冯红军是个腼腆老实的汉子，放下鸭子他有些局促地站在一边，简慕和善地招呼：“红军哥，你回吧，明天早上直接来这儿接我就成。”

简慕一直忙活到快半夜，才把十只鸭子都卤好，第二天一早，简慕先去办公室请了假，就跟冯红军一起装好鸭子上了去县里的车，两个小时之后，两人直奔国营饭店。

冯红军提着蛇皮口袋，有些不好意思，他还从来没有来过国营饭店，偷偷看向简慕时，却见她一脸从容矜持，比城里人还像城里人。

简慕先大方地点了好些菜，对着不安的冯红军说：“吃吧，今天我请客。”

冯红军不好意思，简慕把筷子塞进了他手里。

两人慢悠悠地吃着，等店里不忙的时候简慕才凑到了橱窗前，里面的人认出简慕就是刚刚点了很多菜的人，态度十分友善。

“请问你们经理和大厨在吗？”简慕问。

那人愣了愣，老实回答：“在。”

简慕对冯红军招招手，让他把袋子里砍好的鸭子拿一份出来。“我是龙山大队来的，我们队上想跟你们饭店合作，能帮我叫一下你们经理么？这是我的介绍信和证明。”

那人看了看信，又看了看简慕，面露狐疑，“你稍等。”

简慕点点头，坐回了位子上。

没一会儿，一个有些胖的男人走了下来，看见简慕时先皱了皱眉头。“是你找我？”

简慕笑道：“是，我们副队长委托我来。我叫简慕，请问您贵姓？”

经理听到简慕得体文雅的说辞面色好看了些，回答她：“我姓马，什么事你说吧。”

简慕端过鸭子：“马经理您好，是这样的，这是我们队上秘方做的卤鸭，想要跟国营饭店合作出售，您尝尝？”

马经理闻言先是看了简慕一眼，又拿了双筷子夹起一块，细嚼慢咽。

一会儿，他放下筷子，“味道是不错，但卖鸭子这事儿不行，不过我们可以考虑买你们队上的方子。”

简慕心里骂了句老狐狸，面上仍是微笑：“实不相瞒，这鸭子您要是不收，队上就只能把生鸭交给公社，方子是私人的，队上也不能强迫。”

马经理手指在桌上轻轻敲着，抬眼看简慕：“那你可以帮忙问问那位方子的持有者？我想她说不定会愿意卖呢？”

简慕摇摇头，笑道：“不用问，她不卖。”没等马经理说话，简慕又道：“因为这方子就是我们家祖传的。”

马经理这时才正了色，张嘴想要说什么，他心里觉得简慕一个小丫头，自己开个价她肯定就同意了。他正想开口，就被简慕打断了。

“马经理，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看你们拿了方子，也得去买鸭，还得另外安排人做鸭子，总不能后厨的人不做菜了。这里面的费用先不说，你们也麻烦，再说这方子我们也肯定不卖。不如我们队上直接提供成品，您直接腾个地方一摆，别的都不用管，这不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马经理差点就要点头，脑子一转才瞪大眼睛：“你倒是会说，最重要的是这鸭子能不能卖成吧？再说，别人买了鸭子，指不定就不点别的菜，那可不一定划算。”

简慕早有准备，“鸭子您可以规定不卖堂食，只让带走，至于能不能卖出去，这样，我这里十只鸭子，我拿五只出来试，您只管腾个地方给我，这五只鸭子我卖多少钱都算饭店的，剩下五只算我们的，成么？”

马经理心想这才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但面上故作沉吟，片刻才道：“行吧，我可是看你年纪小不忍心你白跑一趟才同意的。”

简慕甭管心里怎么想，面上当然是再三感谢。

马经理把人领到墙角的一张桌子，简慕招呼冯红军把鸭子摆出来，又借了盘子，选了些鸭子切小摆好，自己围上围裙端着盘子就走了出去。

她招呼着进店里的人，热情地好像她就是国营饭店的员工似的，看得冯红军和马经理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