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金銮殿灯火通明。
康王爷穿着一身银色的铠甲,手持先帝御赐的红缨长枪,立在大殿之中,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子不容忽视的肃杀气息。
一双有神的炯目,在看到永嘉帝时,冒出了遏制不住的怒火。
永嘉帝缓缓步入金銮殿,这里他已经来来回回出入了二十年的地方。
闭着眼睛也能进来,可是没有哪一次的脚步有今日这般沉重。
他平视着前方,平静如水的眸子一直没有离开了康王爷,直到走到他的跟前,才裂开了嘴角温声道:“大年初一,皇叔能来看看朕这个孤家寡人,朕真是很高兴。”
“陛下还能知道自己是孤家寡人,难得!”
康王爷对永嘉帝的淡定有些诧异,但随后讥讽的言辞脱口而出。
对此永嘉帝并没有生气,反而眉眼中多了些笑意:“皇叔哪里话,朕有几斤几两自己一直都是知道的。
当年若不是沐王爷和皇叔的鼎力支持,朕是无论如何都坐不上这把龙椅的!”
永嘉帝这番自谦的话更是有些出乎康王爷的意料。
一时之间他像是不知道该如何接了。
片刻之后才冷冷地开口:“既如此,陛下就该知道不管是本王还是沐王府都对陛下忠心耿耿,可是陛下这些年是怎么做的?
就说陛下从登基之时,对本王对康王府的猜忌从来就没有停止过。
为此本王早早卸任一切的兵权,儿孙十几年没有回京城,只为让陛下安心。
可是陛下从来就没有满意过,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康王府就首当其冲被怀疑别有用心。
宁王死而复生以来,更是百般刁难,本王做什么都是错的,什么都不做也不行,如今更是随便一个理由就将康王府围困了起来。
陛下,今天是新年第一天,本王在府中百般想不通,所以特意过来想当面问你一句,是不是非要康王府不复存在,你才会彻底安心?”
“大胆康王!你未经通传带兵闯入宫中,还在这里质问陛下,该当何罪?”
张皇后和李玄成踏进来一脸怒容地呵斥康王。
“皇后,太子,朕在和皇叔说话,你们听着就好,不得插嘴!”永嘉帝抬手制止了张皇后和李玄成。
“陛下,康王这是在造反……”
“不想闭嘴就出去!”
永嘉帝突然抬高的声调,吓了张皇后一跳,无奈只能愤愤地闭了嘴。
永嘉帝见状复又转向了康王爷:“皇叔又是拿出先帝的玉牌又是铠甲在身还带着府兵,看起来不像是要问朕一句话这么简单。
如若朕说是,是不是下一刻皇叔就会砍下朕的脑袋泄愤了?”
永嘉帝一边说一边缓缓地坐在了龙椅上,看着下面站着的康王爷,一字一顿地道。
康王爷听着永嘉帝如此直白的话语,微微愣了一下,随后出声:“看来陛下是已经做好了准备了!”
“是形势逼人,朕如今自作自受众叛亲离,还有其他选择吗?”
永嘉帝心平气和的让人简直不敢相信。
李玄成再也忍不住了:“父皇,您在说什么话?您还有儿臣,儿臣……”
“玄成,身为太子储君,你很让朕失望!”
永嘉帝一句话让李玄成神情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