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儿媳刚醒,听闻殿下这三日也日夜守在儿媳的跟前,还没有功夫想别的,更没有父皇所言的就认定了是三弟和皇贵妃所为。”
沐云清看着李怀瑾虽然面色极为平静,但是额头上的青筋已经眼见地看到跳动了。
她抬手覆在了他的大手上,然后声调平缓地冲着永嘉帝道。
听沐云清这么说,又见李怀瑾没有反对,永嘉帝面色才缓和了些:“朕就知道你们两个是明事理的!”
“父皇说的是,殿下和儿媳从来都是尊重事实尊重证据,在没有证据证明此事跟谁有关跟谁无关之前,不会轻易断言!”
沐云清这话可是让永嘉帝一下子噎住了。
这丫头的意思还是没有排除对李恒泰和淑妃的怀疑。
但是人家又没有明确指出来,永嘉帝也不好挑错,只好跟着附和:“如今景致关在天牢,而且雅阁的宫女太监的供词都有,这些都是证据!”
“父皇,听闻二郡zhu本人始终没有开口承认此事,若是就此定论是不是过于草率了?而且这二郡zhu可是皇贵妃的亲侄女,若是就此定罪,非但不能让殿下和儿媳信服,想来皇贵妃也会埋怨父皇的!
如今父皇可是好不容易找回了皇贵妃,若是因此有了嫌隙,那父皇想来也不会开怀!”
沐云清再次开口反驳永嘉帝。
永嘉帝本想说他此举就是为了撇清景筠,景筠是绝对不会埋怨他的。
但是这话又不能说,只能含含糊糊地道:“皇贵妃也是明事理之人,自然分的清楚是非曲直,她不会埋怨朕的!”
“父皇就这么肯定吗?既如此,为何皇贵妃现在连父皇都不愿意见?”
沐云清本想着多少给点永嘉帝面子的。
不想他竟是这般不上道,如此也没了顾忌,直中永嘉帝的痛点。
虽然她并不知道景筠突然性情大变的缘由,但推测很可能跟这件事本身有关系。
果然下一刻永嘉帝眼睛猛然瞪大,满脸通红。
支支吾吾一阵子,突然霍地起身,怒道:“说东说西,你们就是依旧认为毒是齐王下的是不是?证据就摆在眼前,你们偏不信!
你们是兄弟,兄弟之间这般猜忌可真是让朕失望!”
“难道该失望的不是儿臣吗?”
李怀瑾也猛地站了起来,深邃的眸子直视着永嘉帝,眸光冰冷刺骨。
永嘉帝被李怀瑾的气势给震得忍不住退后了两步,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你……你这是……”
“父皇,这都多少次了?
您何曾把儿臣的命放在眼里过?有时候儿臣真的怀疑儿臣到底是不是您的亲生儿子?
每一次为什么要牺牲的都是儿臣?
是不是只有儿臣在这个世上彻底消失,针对儿臣的算计才会到头?
儿臣不明白,到底儿臣这是多么碍人眼?
屡次三番地针对儿臣,针对儿臣身边的人!
先是云风,老王爷,顾斐,后是清清!
每一次,每一次,您都是以这种态度糊弄了事,你以为儿臣的心就是铁做的,它就不会疼是不是?”
李怀瑾的声声质问,出乎了永嘉帝的预料,也让沐云清没想到。
看着他受伤的黑眸,她心口涌起了真真的疼惜。
这个男人啊,他到底忍耐了多少啊?
她一言不发地抱住了他因为极力压抑而颤抖的胳膊,以这种方式给他最有利的支持。
永嘉帝似乎也被质问懵了。
半晌后,他才结结巴巴地开口:“怀瑾,朕……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