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星雅把陈静轻轻的扶着起来,用枕头放在她身下给她垫着,把床轻轻摇起来。
这时,门突然敲响。
“请进。”
白星雅应答一声,抬头看向门口。
门被推开,霍一川缓缓的走进来,温和的目光带着激动的情绪,隐隐可见的喜悦望着陈静。
白星雅错愕的直起身,“叔叔,你怎么来了?”
陈静瞥了对方一眼,神色平静的缓缓闭上眼,靠在床上假寐着,没有丝毫波澜。
霍一川挤着浅笑,缓缓的走来,温声细语说道:“听玄浩说他妈妈醒来了,我带了一些营养粥,还炖了汤,来看看。”
白星雅看向陈静,再看着霍一川,顿时不知所措。
这种情况,她也不知道陈静的想法是如何的,毕竟对方是前夫,而且是一个曾经伤害过她的男人。”
白星雅立刻上前,接过霍一川的东西,细声道谢:“谢谢。”
霍一川保温盒交给白星雅,缓缓的走到陈静床沿边上,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他凝望着陈静那惨白消瘦的脸颊,眼神里满是心疼的光芒,他语气温柔,细细的呢喃:“小静,身体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陈静依然一动不动,紧闭着眼睛没有丝毫反应,她一边脸颊的纱布把她的半边脸挡住,可是依然挡不住她冷漠的神色。
霍一川深呼吸一口气,惭愧的低下头,充满内疚的语气缓缓道:“从你回来到现在,我都没有机会好好跟你说过话,没有跟你说声对不起。我霍一川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情,就是……”
他声音沙哑,愣了一下,沉默下来没有继续说。
白星雅把保温盒放在桌面上,感觉自己在这里影响了他们的聊天,她沉默了片刻,诺诺的转身出去。
出了房间,她轻轻关上门。
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人。
在白星雅看来,霍一川欠静姐的不单单是道歉,他欠她太多了。
病房内。
霍一川知道白星雅离开了,他才缓缓开口:“小静,我对不起你,你知道吗?自从我知道你还没有死,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看到你回来的时候,我激动的快要疯掉,可是安晓在身边,我不能表现得太开心,我不能好好跟你说声对不起。”
陈静幽幽的开口问:“如果你只是想道歉的,那我已经听到你的道歉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你可以离开了。”
霍一川顿时紧张得身体僵硬,双手紧揉在掌心中,手心出汗,深情而炙热的目光凝望着陈静,“我有,我有太多太多的话要跟你说,我有太多事情要问你。”
陈静苦涩一笑,像睡着似的深呼吸一口气,不愿睁开眼去看他,不慌不忙的说:“你还是走吧,免得你老婆会误会什么。”
霍一川脱口而出:“我偷偷出来的,她不知道我过来。”
陈静含在嘴角的笑意很是无奈,看来是被安晓吃的死死的,过来看她还要偷偷的行动。
两人沉默着,霍一川炙热的目光没有离开过陈静的俏容,缓了好片刻,才缓缓的说:“小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受了这么多的罪,也是我造成的,如果不是我出轨,你也不会离开我,更不会离婚,我们本来很幸福美满的家,就这样被我活生生的扼杀。”
陈静眉心紧皱,脸色愈发难看,冷冷带咬着字,一字一句:“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还能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吗?”
“我知道没有用,我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我一直想不明白的问题。”
“……”陈静沉默着一言不发。
霍一川拉着椅子,拖着椅子更靠近陈静几分,深情款款的目光定格在她的脸颊上。
“到底是不是我爸将你关在地下室的,他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
“……”
“小静,你回答我啊,到底是不是我爸,是不是?”
“你不问你爸。”陈静闭目养神,语气清冷:“你去问你爸去。”
霍一川叹息一声,低下头揉了揉手掌,很是无奈的语气说道:“我把已经被景霖捉走了,他把你害成这样,还杀了人,即便是我爸,我也不想再见到他。”
陈静缓缓睁开眼眸,看向霍一川,淡雅忧郁的眼神很是高深,锐利的光芒对着霍一川,语气变得绝冷,一字一句:“你想知道是吗?那好,那我就告诉你,我满足你的好奇心,我被关了二十几年到底是谁害的。”
“是谁?”霍一川紧张的倾身过去,很是着急。
陈静瞪着他的眼神变得通红,咬着字带着戾气,绝冷道:“是你现在的这个老婆把我害成这样的。”
霍一川吞吞口水,慌了神,“这怎么又是她害的,是我的错,我背叛了你,可是你选择离开我的,是你……”
陈静冷哼一声,挤着讽刺的冷笑,眼眶滚动着仇恨的泪,咬着牙怒斥:“她是你的老婆,你当然维护她。当年你跟她去酒店偷偷摸摸的开房,你知不知道我是怎样发现你们苟且的?是安晓把你们开房的视频发给我的。”
霍一川猛地一震,惊愕不已,神色变得死寂的暗沉。
陈静看到他脸色骤变,冷笑着继续说道:“很震惊是吧,我当年什么也没有说,我默默承受着这份痛,我为了三个儿子,我忍受你的背叛,我并没有打算跟你离婚,可是安晓一而再再而三的约我出去谈判,她软硬兼施,只希望我跟你离婚,这些委屈和痛苦我从来没有跟你说过,我都忍了,我一个人默默承受着。”
“最后一次,她约我到山顶上谈话,她骗我说她要一笔钱就放弃拆散我的家庭,我相信了她,带着一笔钱到山上跟她会面,可是到了山上,她却拿着刀抵着我的心脏逼我签下离婚协议书。”
霍一川双眸神游,眼眶里满是泪水,通红而愤恨,搭在大腿上的双手在微微颤抖着,愈发的激动的身体变得僵硬,缓缓握成了拳头,脖子的青筋暴露。
陈静挤着僵硬的浅笑,缓缓伸手摸掉眼眶的泪,目光看向了阳台外面,“在死亡和离婚面前,我选择了离婚,我被逼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可是我没有想到,我已经签字离婚了,她还甘心,在我下山的时候,她一掌把我推进山下,我醒来后,就发现被人软禁起来,这一囚就是24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