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心眼里是觉得这人神经有问题的,但双方是合作伙伴,她还得面带笑颜。
她的手伸出去时,杰森直接拾起,搁到唇边,吻了一下。
这是流行于欧美上层社会的一种礼节,在法国也会有这种习俗,温悦也被弗朗斯家族的男士这么吻过手,但从没有被客户这么吻过。
她当时嘴角发抽,手指僵硬。
而杰森却像没事人似的,往现场走去。
温悦用另一只手使劲儿地擦了擦被吻过的那只手的手指,多少她也有点儿洁癖的,这该死的西方人!
温悦看到了一个挂着工作牌的独臂年轻人走过,杰森忽然停下脚步,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竟是叹了口气。
“知不知这人的手臂是怎么没的。”
温悦就一愣,“杰森先生知道?”
杰森:“他父亲是个缉毒警,执行任务时牺牲了。剥皮挖骨死的很惨,他的手臂也是被那些人剁掉的。”
温悦张了张嘴,一时震惊的竟是说不出话来了。
“原本,那位缉毒警隐藏得很好,可还是意外的被毒贩发现了他的家人,他们把他的儿子抓过来,威胁他,缉毒警怕身分暴露,一直不肯承认那是他儿子,于是那些人砍掉了他儿子的一只手臂……”
杰森的话还没有讲完,温悦已经极度震惊到,满眼惊骇,全身发抖。
那些毒贩真的是丧尽天良。
而顾遇,却在帮着那些人做事。
她的脸色忽然变得不好了,她开始后悔,当时那个u盘在她手里的时候,她应该早点交到警察局去,而不是等到顾遇将u盘调包。
她身心都处在极度的惊骇中,以至于没有看好路,一脚踏空。脚下是一处三层楼高的平台,因为临时施工,没有安装护栏。她一脚踩空,整个人便掉了下去。
旁边的人,长臂一伸,迅速捉住了她一条手臂攥紧。他的人也因着这个突然向前的动作,而扑倒在了平台边上,脸上的小丑面具再也挂不住,掉下平台。
温悦整个身子悬空,只有一条手臂被杰森牢牢的抓着,黑发在空中飘摇,她感到自己的手臂快要断了,惊恐和不安让她紧张到极点,她仰起脑袋,就看到了没有了面具遮挡的男人的脸。
她当时就愣在那儿了。
“把那只手给我,快!”
顾遇朝她伸出另一只手。
温悦只那么怔怔地看着他,一双美目从震惊变成了茫然。
“把那只手给我!”
见她没有反应,顾遇大声开口。
温悦却只笑了笑,心头苍凉,她是真没有想到啊,杰森,竟然是顾遇假扮的。他跟她谈生意,跟她一起打车,一起被锁在冰冷的仓库中,还用微信抱怨他的妻子出轨情夫。
她还拐着弯的骂过他。
却原来,她又被他骗了。
她只是笑,笑着垂下头,慢慢的,痴痴的笑声就变成了啜泣。
顾遇感觉到被自己拽着的手臂在往下蹭时,心头猛地一震,“温悦,你别想着死,死解决不了任何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