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枯蝉叫得枯蝉一怔,也让跟在后面的红妆微微吃了一惊。
皇上登基之后更名为了樊蝉,他不再喜欢有人叫他枯蝉,换句话说,而今枯蝉这个名字是皇上的忌讳。
但彭于燕却就这么自然的叫了出来,听在枯蝉的耳朵里,他似乎也忘记了这个忌讳。
“大将军请坐!”
“多谢!”
两人在一张书案前相对而坐。
书案上燃着一炷檀香,香烟笔直如柱,香味盈满了这帐房。
书案上还摆着一张地图,但彭于燕仅仅是落了一眼便没有再看,她看向的是枯蝉的脸。
“你比当年在刺勒川瘦了许多,我是在抵达夜郎国之后才听说你已经统一了孔雀国,已经登基为帝将这地方改名为大樊国的。”
“你很了不起,无论是在对佛典的领悟上,还是在治理一个国家上,我在想,这便是一法通而万法通。”
枯蝉笑了起来,有些骄傲,也有些羞涩,“大将军谬赞,其实……当年我能悟得佛经,是因为傅小官在武朝文会的时候所作的那首《菩提偈》。”
“而我统一这个国家以及治理这个国家,所采用的方略也都是向傅小官学来的,所以不是我了不起,而是他了不起!”
“这是我的心里话,你瞧,我这好不容易登上了皇位想要和他比比,结果他却已经辞去了皇位,又要去远征了……”
“大将军啊,我这一路也在想,他总是快人无数步,连一个我和他比比的机会都不给。”
“我还在这里折腾,他的脚步却就要迈上遥远的异国他乡了。”
“我承认我没法和他比了,但我想我能够将他前进的脚步拖得慢一些……比如,消灭了大夏陆军第一军。他倒了欧洲大陆没有了这陆地上的一只军队,他会不会被欧洲的军队给打败呢?”
彭于燕安静的听着,直到枯蝉说完了这席话。
“你还记得那首菩提偈么?”
“没齿难忘!”
“我也看过那首菩提偈,当然我不是来和你论这东西的,我是来告诉你那首菩提偈最后还有两句,你可知道?”
枯蝉一怔,“还有两句?”
“对,你且听听这最后两句!”
“菩提只向心觅,何劳向外求玄?
听说依此修行,西方只在目前!”
枯蝉顿时一惊,“这是他补全的?”
“当然,另外他还托我带给你一句话!”
“请大将军言!”
“他说……若见真道,行正既是道;自若无自心,暗行不见道。自若无佛心,向何处求佛?”
“我就是来看看你,顺便将他想要对你说的话带给你。”
“当然,我也想对你说一句……若你还记得刺勒川的蓝天白云,绿草肥羊,就将这个大樊国建设得更美好。”
“不要再让这片土地上的百姓生灵涂炭,不要再让他们受了那贫穷之苦,不要再去试探他究竟有多厉害!”
“告辞!”
夕阳西下。
彭于燕一骑一刀向西而去。
枯蝉站在西林郡的路口望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直到那背影再也看不见。
“皇上……”
“回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