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墨天绝突兀地弹了一个曲子中没有的和旋音,接着,用左手抓过她的右手,放在琴椅上,深深地扣住,紧接着,用他的右手,弹起了贝多芬的《命运》。
这是独奏的曲目。
他在弹着最初的几个音的时候,扭头,深深地看着她,那眼神,像是子夜中的星辰一般,于黑暗中,照耀出她迷路的方向。
云薇薇在瞬间明白了,墨天绝这是要和她独奏这曲《命运》,用他的右手和她的左手。
她的左手是好的。
可两个人,怎么分别用一人一手衔接。
这比四手联弹还难。
但她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信任。
不由自主地,云薇薇顺着他右手的音,弹出了自己左手的音。
高音谱表紧接着低音谱表,两个人,竟就这样像是排练过一般,将乐曲融洽衔接。
天衣无缝。
华丽的乐章激亢而热烈。
仿佛所说着要冲破命运的束缚。
啪啪啪。
当钢琴的最后一个音结束,邱夫人率先鼓起了热烈的掌声,这之后,更多的掌声响了起来。
云薇薇眼眶酸胀,看着放在黑白键盘上自己的手,久久都没有回神。
三年了,她竟然又能弹出这首曲子,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好听。
她的胸腔仿佛被什么胀满了,她想要伸手摁一摁自己的胸口,才发现,自己的右手,至始至终都被墨天绝扣在钢琴椅上,两人五指紧扣,他的指节缠着她的指节,一根修长,一根纤细。
她怔怔地顺着两人紧扣的手上移,再次对上那双黑耀般的瞳眸,那清冷的眸光依旧,仿佛还是那么漠然,又仿佛,多了点什么。
璀璨的灯光在他的脸上晕上了一层金芒,将他本就深邃的五官,照耀地更加迷人。
云薇薇的心脏,不可抑制地急跳了几下,那么沉、那么乱。
她无措地想要挣回自己的手,可他握得更紧。
“下去吧。”墨天绝撇过脸,就这样牵着她的手,一起走下舞台。
云薇薇看到台下所有人都张大了嘴,那目光中满是震惊和不可思议。
“天啊,墨少竟然会弹琴,还弹得这么好。”
“可墨少为什么会和那个云薇薇一起弹琴,他们还牵着手?”
“难道是墨少的女朋友?”
“可墨少的女朋友不是那个韩家千金吗。”
“那是倒追的,墨少根本没承认过。”
“哗,我想起来了,之前墨少带过一个很妖艳的女人参加一个酒会,那个女人,好像就是云薇薇,只不过当时她化了妆,我一时没认出来,但现在细看五官,就是同一个人。”
“原来云薇薇真是墨少女朋友?”
“那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墨少的?”
“那岂不是要母凭子贵嫁入豪门了?”
一时间,整个宴会厅都炸了,所有人都用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看着云薇薇。
“薇薇。”邱夫人笑笑地走上前,“没想到墨少能来为你解围,真是太好了。”
云薇薇一脸的尴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干干地笑。
邱夫人将视线转向墨天绝,眼底有着惊讶和赞叹,果然是传闻中雷厉风行的男人,那冷厉得仿佛能睥睨一切的眼神,是她自己的儿子所没有的,而这种即使被众人议论,也依旧不动如山的沉稳,更是他儿子所欠缺的。
心里虽有遗憾,但看墨天绝对云薇薇是真的好,邱夫人也就放心了。
“墨少,薇薇是个好孩子,希望你以后能好好待她。”邱夫人温和地道。
墨天绝淡淡地看向邱夫人,淡淡地道,“邱夫人,生日快乐,薇薇怀孕需要早睡,我带她先走了。”
邱夫人笑得更放心了,“恩,那你们路上小心,有空可以一起来我家做客。”
“不必了。”墨天绝直接拒绝,拉过云薇薇就转了身。
云薇薇一脸囧囧,有些尴尬地朝着邱夫人扭头,想要说什么,可墨天绝走得飞快,她连句话都说不全,只能看到邱夫人不在意地朝着她挥挥手,然后笑得一脸欢乐。
而在快要走出宴会厅的时候,眼前不期然地横出了一个人,带着满脸的戾气和愤怒。
是穆连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