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园里面回荡着当当的哭声。
“妈咪。。。”
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哭喊妈妈的声音是这个世界上最凄厉的哭声。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我面对突发的事件的应急能力,一向不太好。
我只是看着当当小小的身体抱着墓碑,哭得声嘶力竭。
四五岁的孩子已经懂得了什么叫死亡。
但是我却不懂。
几个星期前还活生生的人,现在忽然死了。
凉意渗透了我的全身,我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孟冉对我来说是一个很特别的朋友。
她淡然从容,包容理解。
她那么好,令我从来都没有把她当做情敌。
我听见我的声音空洞又苍白的再一次问周苏城。
“孟冉到底是怎么死的?”
“生病。”
“什么病?”
“很凶险的病。”
我抬头看他,他站的像一棵松树,笔直又挺拔。
他脸上似乎没有什么表情,但是眼中却涌动着悲恸。
我闭了闭眼睛,胸口缠绕着一团麻,越缠越紧。
保镖们正在小墓园的门口,阻挡着记者们进来。
这时我听见了孟德远的声音。
“周苏城让我们到这里来做什么?”
“让他们进来。”周苏城抱起当当,递到了我的怀里。
孟德远和紫萱走了进来,当他们看到了墓碑上孟冉的照片的时候,嘴巴张得可以塞进去一个鹅蛋。
“什么情况?怎么回事?”
“孟冉去世了。”周苏城的声音平静的,仿佛没有一丝波澜的湖面。
“你说什么?孟冉去世了?你在说什么胡话,我女儿怎么会死?”孟德远吼道。
周苏城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纸递给了孟德远,我不知道是什么,大概是死亡证明什么的。
他飞快地看着,嘴巴撇了撇,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要哭。
但他下一句居然是在问周苏城:“她人没了,那她立遗嘱了吗?许氏怎么办?”
一个做父亲的,在得知女儿去世之后,居然连她的死因都没有问,想的都是女儿的钱财。
我抱着当当缩到了墓园的角落,他还趴在我的肩膀上不停地抽泣。
我紧紧的抱着那个小小的身体,听见周苏城一字一句的告诉他。
“今天是孟冉的葬礼,葬礼过后律师会来宣读遗嘱。”
孟德远站在孟冉的墓碑前,看了看她的照片,忽然就被紫萱拽到了一边。
两个人头挨着头,不知道在说什么。
但是我自始至终,都没从那位父亲的脸上看到一滴泪水。
孟冉不是基督徒,她是佛教徒。
周苏城请了两个高僧在她的墓前做了场法事。
在他们喃喃念诵的。新闻中我才有了些许真实感。
孟冉是真的死了。
当当哭累了,在我的怀中沉沉睡去。
周苏城让我先带他去孟冉原来的家里,等会会有律师来宣读遗嘱。
我抱着当当走出墓园,记者把我们围得水泄不通,保镖一路护送着才杀出重围。
上了车当当醒了一下,睁开眼睛,他的睫毛还是潮潮的,迷迷糊糊地问了我一句。
“楚颜,妈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