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小西去了周家。
我已经很久都没有来周家了。
之前我觉得不出意外的话,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进周家。
一方面是我和周苏城不尴不尬的关系。
另一方面是因为周苏城的母亲。
不管当年的我有多小,但我对她仍抱有愧疚之情。
踏进周家门,是一张陌生面孔来招呼我们。
之前的周嫂不见踪影。
那个微胖的皮肤略有些黑的阿姨自我介绍说她姓孔,让我们叫她孔姨就行了。
我们换了鞋走进去,便闻到了从厨房飘出来的香味。
我们在餐厅里面看到了周逸生。
他依然形容枯槁,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
但是他精神矍铄,稀疏的头发梳得根根分明。
他看到我们很高兴,热情的让我们去客厅随便坐:“炜炜还有一会才做好饭。”
正说着,我妈从厨房门口探出头来。
她穿着一条浅紫色的雪纺长裙,腰间扎着粉色蔷薇花的围裙,头上还戴着同色的头巾。
漆黑的微卷的长发,瀑布一般的垂在肩头。
说实话,也许是我妈保养得当,也许是得天独厚的美貌。
岁月对她并不残忍,今时今日看,她依然美丽动人。
像我妈这张脸不祸国殃民,多祸害几个人,恐怕她自己都觉得亏的慌。
她摇了摇手里的锅铲对我们说:“你们先去洗个手,喝点茶,妈的拿手好菜马上就要做好了。”
说着她又缩回了身子。
我很莫名也很不安。
我不知道我妈是怎么有勇气堂而皇之踏进周家的大门的?
还有她是怎么面对周家老太太的?
虽然周家老太太一般都窝在香堂里不怎么出来,可是她仍然住在周家。
人家的女儿因她而死,我妈怎么能心安理得的待在这里?
我妈的脸皮之厚,实在是超乎了我的预想。
就连我现在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都如坐针毡。
那个孔姨,她应该不知道我和小西都来过这里,热情的请我们参观。
我顺便问她周姨去哪儿了,孔姨说她不知道,她也刚来这儿没几天。
我跟着孔姨上了楼,他逐渐房间逐渐房间打开,让我们参观。
当到了二楼的主卧的时候,我发现这里的陈设完全是我妈的风格。
欧式的家具,浅紫色的窗幔,还有同色昂贵的丝质床单。
我走进去,拉开了衣帽间的门,看到了很多昂贵的衣物鞋子包包等等。
看来我妈不只是在周家做菜那么简单,她是已经住进了这里。
我真不知道她怎么有勇气住在这儿的。
这里曾经是周苏城母亲居住的地方,难道她住在这儿不会想起曾经故去的女主人吗?
我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这时,孔姨叫我们下楼去吃饭,说我妈已经把饭做好了。
我们下楼去了餐厅,餐桌上花花绿绿的摆了好几盘菜。
我妈离开我们有十几年了,我已经不记得她以前做过什么菜给我们吃。
桌上的那些菜卖相都很好,五颜六色的花里胡哨。
我妈让我们坐下,兴致勃勃地给我们逐一介绍,这是什么菜那是什么菜。
我没有兴趣,也没有胃口,忍不住打断了我妈的话。
“你就在周家心安理得地住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