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生没必要骗你。”阿鬼站起来向我走过来:“楚颜,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周先生走出来了,你也应该走出来。我想你应该知道殷念真没死的事情,的确周先生耍了你,他对你是有恨意的,但是你如果知道他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如何扛起周家的大旗,如何艰辛的过完他的少年时期的时候,你可能稍微理解一点他了。”
“谁来理解我?周苏城对我做的这些,仅仅是因为那天在天台上我跟他妈妈说了一句实话吗?一个十几岁孩子说的话,真的可以变成压死他妈妈的最后一根稻草吗?他妈妈问我她和我妈妈哪个最漂亮,当时她憔悴苍白,我妈妈永远光鲜亮丽,我只是说的实话而已……”
过去那么久的事情,我从来不想为自己辩解。
我也不不曾知道就是因为一句无心之话,会让我现在的人生变得分崩离析。
说着说着我就崩溃了,蹲在地上就哭出声来。
自从入狱之后我就没怎么哭过,阿猫在牢里的时候经常嘴上叼着牙刷扮作坏女人,用手指点点我的脑袋说:“姐妹以后别哭了,莫斯科不相信眼泪,男人们也不相信眼泪。”
所以我很久都没有哭过。
因为哭泣解决不了任何事。
但此时此刻我又觉得特别委屈,在我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要找周苏城讨个说法的时候,他又来一件一件洗白,告诉我这一件不是他做的,那件也不是他做的。
搞得我前些日子做的那些就像是白痴一样。
阿鬼飞奔过来,他蹲在我的身边。
我哭了一会儿,用力忍住眼泪。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皱巴巴的纸,见我没接,他又伸过了他的袖子给我擦眼泪。
我扶着门框站起来,走到茶几边抽了几张纸巾按住眼睛。
阿鬼的声音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楚颜,你想哭就哭,哭过了就当事情全部过去了,周先生有错,你也有错。”
“我错在哪里,我错在不该想办法给文然治病,我也错在不该跳进周苏城的温柔陷阱里…”
“你捅了周先生一刀,他躺在医院里昏迷了足足一个星期才醒过来,等周先生完全恢复意识的时候你已经被抓进去了,向警察坦承了一切,周先生本来是有心把你弄出来的,但是周老太太坚决不同意,跟周先生以死相逼,后来好在你判的不算太久,只有三年。”
“所以我还要感谢他对我网开一面吗?”
“楚颜,如果没有周先生的打点,你在狱中不会过得那么轻松。”
我看着阿鬼:“你该不会想说周苏城买通了我监房里的所有人吧?”
“也不是买通,只是打过了招呼,他们知道你是周苏城的人,又不是死刑犯,以后都要出狱的,犯不着得罪周先生,所以她们都对你很温和。”
我觉得我的世界又被颠覆了。
我好不容易建立起憎恶周苏城的堡垒,现在阿鬼又给我一点点把积累堡垒的一砖一瓦全都撤掉。
“那阿猫呢?也被周苏城买通了吗?”
“她是从别的监房转过来的,周先生后来知道她转过来的时候,她和你之间的关系相处的已经很好了。”
总算有一个不是在周苏城的掌握之中。
我摸遍口袋,发现没有香烟,就向阿鬼伸出手。
“烟。”
“我戒了,你也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