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背上滴着血,穿着拖鞋找遍了整间医院,都找不到殷念真。
特别护士带着哭腔跟在我身后:“楚小姐,你还烧着呢,不能乱跑啊,如果你有什么,周先生会拿我是问,我可承担不起。。。”
她唠唠叨叨的声音伴着我找了一圈,实在是走不动了,我依着住院部的大门站住。
特别护士搀着我的胳膊:“楚小姐,回房间吧,外面冷,你就穿着病号服。”
“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一个人?”我问特别护士:“拄着拐,长头发,发梢有点黄,穿着藕荷色的裙子,很瘦。”我比划着,特别护士一个劲地摇头:“哪有人?病房里一直只有我一个人,我刚才就去上了个厕所。”
“不对,就是有人。”我头疼欲裂,晃了晃脑袋,手掌上似乎还有殷念真手指冰凉的触感。
“楚小姐,你回房间吧,你这样我不好跟周先生交待。。。”她哭哭啼啼,忽然她声音怯怯:“周先生。。。”
我抬起头,周苏城来了,看见我们停下脚步,狐疑地看着我们:“怎么在这里站着?”
“是楚小姐要找人,我跟她说我没看到什么女人,她也不听。”
周苏城转脸看我,我不等他问就说:“我看到了殷念真。”
他不作声,将手里什么东西递给特别护士,便伸出手扶住了我。
“回房间。”
他几乎是半搂着我往住院部走,可能嫌我走得慢,走了没几步就把我打横抱起来了。
很久没有和周苏城距离这么近过,我整张脸都埋进了他的胸膛。
他身上还是我熟悉的味道,周苏城身上的气息很复杂,说不清具体是什么味道。
有他喜欢用的木质琥珀香的香水味,幽幽淡淡的味道,并不浓烈。
还有薄荷洗发水和雪茄烟丝的味道,纠结地复杂地融合在一起。
我没什么力气挣扎,也没必要挣扎,就这么窝在他怀里。
他把我抱进病房,将我放在床上。
抱了我一路,他微微有些喘,脸色也有点微红。
特别护士在他身后说:“楚小姐估计是烧糊涂了,她把手背上的针头都甩掉了。”
周苏城在查看我的手,跟特别护士说:“找护士来,再给她挂上水。”
我的手在周苏城的掌心里,他的手是暖的。
所以,我很诚恳地告诉他刚才我的感受。
“殷念真的手很凉,周苏城,我想她肯定是有什么心愿未了,所以才频频出现。”
护士来了,给我重新扎针,周苏城就站在护士的身后看着她扎。
“周苏城。”我偏着头试图让他相信我的话:“我真的见到她了。”
终于终于,周苏城正面回应了我:“不然,我找人做场法事?”
“我不怕她,但是我觉得她整天这样游荡,很可怜。”我平躺在床上,额头上虚虚地冒着冷汗。
护士给我扎完针,小声叮嘱我不可以再弄掉了:“你的血管本来就细,我刚才就找了半天,何必让自己多受苦?”
护士给我挂完水就走了,周苏城在我身边坐下来,拧开了保温桶的盖子,给我倒了一碗汤。
他舀了一勺递到我嘴边:“周嫂熬的,她说人参茶是她给你喝的,她很愧疚,特意给你煲了清火润肺的汤。”
我是个狗鼻子,闻着味道像雪梨川贝炖猪肺。
我掀起眼皮疲惫地看了眼周苏城,说了句:“我自己来。”
他躲开我伸过来的手,将汤勺放在我嘴边:“楚颜,停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