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修最后说的这句话,其实是打动我了。
但我仍然在犹豫,没有马上做决定。
回到阿鬼的家里,我煮了一包即食面当做晚餐,坐在床上看着那个合同发了好久的呆。
后来我就睡了,但我睡得不踏实,可能在牢里养成的习惯,总是不敢睡得太沉。
虽说我住的监房里的那些人都还好,但保不齐会有什么事发生。
比如隔壁监房有个女犯人睡觉打呼噜,总是张着嘴,另外一个女犯人就抓了条蜈蚣塞进她嘴里,第二天早上醒来,她已经把那条蜈蚣嚼的稀碎,嘴巴和舌头都肿了,在医院住了半个月,回来的时候脑袋还肿的像个猪头。
人心叵测,我对每个人都有了戒心。
半夜醒来,隐隐约约听见外面客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心里顿时警铃大作。
我立刻起床,从床头柜上拿起水晶烟灰缸,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
客厅里绝对有人,尽管我听得出来对方非常小心,但还是磕磕碰碰发出了点声音。
我握紧烟灰缸猛地拉开门:“什么人,为什么在我家。。。”
幸好我没丢出去,因为客厅里的那个人是阿鬼。
我松了口气,手一软烟灰缸掉在了地上,烟灰落了一地板的。
他脸色略有些尴尬:“吵醒你了?”
“自己醒的。”我脚都吓软了,我大仇未报呢,如果在阿鬼家被闯空门的小贼杀了香消玉殒,岂不冤哉?
“那你继续睡,我不打扰你。”
我倒不困就是疲惫,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我正要转身,却看见他的脚边放着一只超大的旅行包。
我走过去不由分说地拉开拉链,发现都是他的衣服,随身物品什么的。
我明白了,他大半夜偷偷回来是拿走他的东西的。
明明是他家,他却像做贼一样。
我直起身,笑的肩膀耸动。
他可能以为我在哭,有些惶恐地低下头看我:“楚颜,你。。。”
我仰起头给他看我的笑脸:“我这么可怕吗,正大光明回来收拾东西都不敢?”
他眸色漆黑,客厅的灯光刻在他眼中,仿佛一颗小白点。
“我怕打扰你。”
“呵。”我笑了:“阿鬼,你什么时候这么鬼祟?如果你这么害怕,干嘛还同意让我住进你家?我还以为你被周苏城分尸丢进海里喂鱼,特意去找他要人,才知道你是躲出去了。”
他不说话,沉默已经代表了一切。
其实我也不是生气,人之常情。
也许他那天给了我全部身家,虽然我不爱他,但总归有点感动。
我还是太傻太天真,我感动早了。
但是,我也犯不着害人家。
我看看他说:“你走吧,不过东西放在这,明天你就能回来了。”
他明显有点着急:“你要去哪?楚颜,你尽管住在这里。”
我又不是没地方住,还没惨到这个地步。
“你别管我了,你的家我鸠占鹊巢算怎么回事?”
“楚颜。”他匆匆解释:“周先生对我有恩,我不能。。。”
“明白,完全明白。”我把地上的旅行袋踢到一边去:“你先走吧,明天我把你的房子还给你。”
“楚颜。”我回房间关门的时候,他急切地说:“你要去哪里?”
“山水有相逢,我想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
是的,换一种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