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正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迹,我这边一砖头就砸上去了。
砰的一声,砖头砸到头骨发出令人恐怖的声音。
我立刻就看到鲜血从他的额角流了下来。
我用了全身的力气,握着砖头的手,虎口都被震得发麻。
我惊恐地看着源源不断的血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流,手一松,砖头就掉在了地上。
他的视线追随着我手里的砖头落在地上,这才顾得上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
他的皮肤本来就白,就衬的血格外红。
鲜血铺满了他的脸,在霏霏家这个老旧小区阴暗的环境里,更显得可怖。
我向后退到楼梯口,然后转身就跑。
我一口气跑上楼,在包里摸索到钥匙开门,手抖的半天都对不准钥匙孔。
还是霏霏开了门:“楚颜,你怎么才回来?不是早就进小区了吗?我还准备下楼去找你,呀”她惊叫了一声:“你怎么一身都是血?你受伤了吗?”
我摇头,没换鞋就走进去,丢掉身上的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发呆。
霏霏吓坏了,蹲在我面前不知所措地看着我:“你怎么了楚颜,你受伤了吗,我们去医院啊!”
她开始拉我起来,声音也带着哭腔。
“我没事。”我有气无力地说:“不是我的血。”
“那是谁?你把那个秃头给。。。”
“不是,是阿鬼。”
“阿鬼?”她莫名的:“你晚上碰到阿鬼了?”
我稍微冷静了一点,跑到窗口往外看。
漆黑的楼下,一个穿着一身黑衣的男人仰着头站在那儿,一脸都是血,像个枉死的亡魂来索命的一般。
霏霏也探出脑袋,吓了一哆嗦:“那是谁?”
是阿鬼,他还没走。
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他怎么还不走,我下手蛮狠的,如果他不去医院处理伤口,血流不止会死吗?
他为什么不走?
周苏城的人和周苏城一样疯。
我咬着牙想了想,问霏霏:“家里有药箱吗?”
“有。”
霏霏找到药箱给我,我提着跑下楼。
他还站在那里,像个鬼一样。
我离他几步站住,声音都发颤:“你,你没事吧?”
“你说呢?”他声音有点发虚,我的心更虚。
我没想打他,可是他那样,实在是激怒了我。
我定了定神提着药箱走过去,他看到了我手里的药箱,讥讽地道:“你会缝针?”
我当然不会,看着他面目全非的,被血迹差不多全部覆盖的脸,我胆战心惊。
“你去医院吧,我不是有意的。”
“你陪我去。”
我现在压根不敢靠近他,他就像个不定时爆炸的炸弹。
他转身径直朝他的车边走去,拉开了副驾驶的门朝我偏偏头:“你不陪我去,我就在这里流血至死。”
其实,我完全可以把他丢在这里,我不信他能让自己流血死掉。
但,我不敢赌。
我犹豫了几秒钟,还是走过去上了车。
我从药箱里翻出纱布给他,血都挡住了他的视线。
他接过来随便擦了一下,然后发动了汽车。
我的手心里全都是汗,我都不敢扭头看身边的阿鬼。
他就是个神经病,我不知道他干嘛要亲我。
也许,他是吓唬我,让我以后不敢再靠近他们。
因为他们都是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