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的细雨已经接连下了一个多星期了。
周家的花圃里有很多花,都被雨淋的连花苞都凋落了。
其实周苏城刚从会所里面走出来,他就看见了马路对面的楚颜。
她穿着一件米色的大毛衣,衣角被风吹的扬起。
但她太瘦了,完全撑不起那件毛衣。
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袍子披在她的身上。
在她匆匆过马路的时候,周苏城看见了一道白光闪过。
那是楚颜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阿鬼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所以在楚颜冲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周苏城是完全可以躲开的。
但是他并没有。
他就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楚颜穿过马路冲到了他的面前,然后将那把锋利的匕首准确无误的捅进了他的腹部。
一种很难以言语的感觉。
刀插进他的皮肤里的时候并不痛,只是忽然凉了一下,然后温暖的血从他的破损的伤口里面流了出来。
其实此刻他并没有关注到那么多,他只看到楚颜的眼泪,仿佛是刚被开闸的闸口,泉水一般涌出来。
这时候他才后之后觉地感觉到痛楚。
但是那个痛并不来自于他的腹部,而是胸口。
麻木的疼逐渐扩散到他的四肢百骸。
他耳边响起了很多复杂的声音,有身边女伴的尖叫声,有阿鬼的惊呼声,但是更多的是楚颜绝望的哭泣声。
周苏城在倒下去之前,看低头看了一眼楚颜。
他分明看到了她脸上的泪水。
此时此刻他顾不得他腹部的伤口。
他心里只有一种想法,想要伸出手去帮楚颜拭去她脸上的泪水。
可是随着楚颜一声低低的怒吼,插在他腹部的水果刀又被用力地抽了出来,血喷涌而出。
大量的失血让周苏城倒了下去。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医院里面躺了足足三天。
楚颜的那一刀险些扎破了他的脾脏,只差那么一丢丢,他做了数台手术才捡回了一条命。
他睁开眼睛,身边全都是人,他环顾四周,问离开最近的阿鬼。
“现在什么情况?”
他不用说的太明白,阿鬼也知道周苏城问的是什么。
阿鬼立刻回答:“她在拘留所里。”
“给她找一个好一点的律师,先保释出来,我这边不起诉。”
周苏城的话音还未落就听见病房的角落里面传来一个颤巍巍的声音。
“苏城,这次你的命都快搭进她手里了,你还对她心慈手软吗?”
周苏城看过去,只见姨妈扶着老太太站在那儿。
他近些年都没见过老太太这么清醒过,难得的耳聪目明。
周苏城做事情从来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但是老太太不同。
后来蒋子舟先带老太太回去,病房里只留下了姨妈。
她看着周苏城,哑着嗓子跟他说。
“苏城,如果你要保她,我跟你保证她出来之后的日子绝对不会比在牢里更好受。”
“姨妈,这是我和她的事情。”周苏城虚弱地开口。
“周苏城!”姨妈忍无可忍地拔高了声音:“十几年前我看着我的亲姐姐躺在太平间里,现在我又看着我的亲外甥。躺在病床上险些丢了命。你的心慈手软会毁了你自己,你想保她没问题,但是我肯定不会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