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帝都的车多如麻,红绿灯也越来越多,自家住在市中心,每次进进出出都得等十几二十趟红绿灯。
“你先回答我一句——你究竟有没有出轨?”
薛衡微愣,眸光闪烁几下。
“你……你怎么知道的?”
他一直都非常隐蔽,谁都没多说一句,即便是最亲最亲近的人都没有。这家伙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薛凌嘴角一扯,冷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没直接上前问清楚,已经是很克制。”
“……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薛衡压低嗓音:“她只是跟我工作上走得比较近,互相关心而已,没到你说的那个地步。”
薛凌轻吁一口气,挂挡继续往前开。
“算你还有点儿良心。”
薛衡苦笑摇头:“我的姐啊!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也是有心的,怎么没人考虑我有没有灰心,有没有伤心。”
薛凌的眼睛笔直看着正前方,道:“你灰心,我理解。你伤心,我也是知道的。但阿衡,你们总得寻到一个解决的方法。”
“我想过了,唯一办法就是离婚。”薛衡看着车外的灰沉天空,低声:“这几年来,我的心就跟这天空一样,永远灰蒙蒙一片,从没有明朗过。”
老婆是娶来爱的,来疼的,这句话是他结婚前几年的座右铭。
可老婆脾气差,想法固执,人懒心也懒,各种败家手段层出不断,慢慢将他心中的座右铭消磨殆尽,现在只剩灰心一片,别无其他。
薛凌幽幽叹气,道:“阿衡,你们已经有小涵了。如果是在以前,你们没孩子,对家庭只有责任,没有必要对孩子负责,你们离婚便是你们自己的事。自由恋爱,自由分分合合,不用太费事。可你们现在有孩子,一旦离婚,对孩子的伤害是最大的。阿衡,小涵她才三岁多,你舍得让她在一个破碎的家庭中长大吗?你觉得可以吗?孩子不管是跟你,还是跟阿芳,家庭的不完整对她的伤害都是必然的。如果你或是阿芳又重新组合家庭,对小涵来讲,无疑是极大的冒险。”
薛衡似乎生气了,激动道:“如果不是为了孩子,前年那一次我早就跟她离定了!大前年年初,我弟向我借钱,我让她抽一部分钱出来,她死活不肯,说股票正在涨,让阿桓找你借就行。我在我爸妈面前,还在我弟面前都已经是许过承诺,一定要帮他这一把!我大部分的钱都在她手里,她不松手,我去哪儿找钱!那一次,你知道我弟多失望吗?!你知道我爸妈暗自多生气吗?!”
“我知道。”薛凌淡声。
“你不知道!”薛衡大声:“你压根不知道!我爸气得吃不下饭,我妈偷偷擦眼泪,两个人躲在房间里大半天也不出来。他们一句话也不说,但他们沉默冷着脸的模样,至今仍刻在我的心头上!我有多羞愧,多无能为力,多生气,任何人都不能理解!我赚钱为的是什么?!我弟要创业,我有钱却拿不回来借他一点儿,他只能回头找你借。我才是他亲哥,不是吗?!”
薛凌低低叹气,道:“我知道……阿芳那时的做法真的很让人伤心,甚至是寒心。我当时去考察南方市场,根本不在,所以没法帮忙劝。”
“你在也劝不了。”薛衡沉声:“她爸妈都劝了,哥甚至对她破口大骂,可她就是不肯将钱拿出来,说一部分买成店面,一时半会儿卖不了。放在股票市场的都已经被套住,如果卖了就亏了——总之都是她的鬼借口!她其实就是不肯借钱给阿桓!那次创业对阿桓来讲那么重要,对我这个大哥抱了那么大的希望,可我却什么都帮不了!到最后反而是他来安慰我,说不要搞得家里头不高兴,他向你借就好。”
薛凌低声:“我去银行直接将钱划给阿桓,只是改了前头一个数字罢了。当时我不在,你偷偷寄放在我那边的钱,也暂时取不出来。”
“完全是两码事,好吗?”薛衡冷声:“你愿意借阿桓,是你大方善良,出手相帮。可我在我亲弟弟最关键的时刻却无法拉他一把,那时我内心有多么崩溃,你知道吗?!我寄在你那儿的也就十几二十万,即便你在,也是杯水车薪,根本不够!当时我才蓦然发现,原来我娶的女人是那么狠心又无情,眼里心里只认钱,更没将我的家里人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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