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上爬没那么多力气,就只能试试往下去。
晏南柯也没矫情,她手臂受了伤,帮不上什么忙了。
一只手勾在他脖颈上,她整个人贴在他宽厚的后背上。
一股特殊的味道在她鼻尖环绕,很好闻,像是宫祀绝从身体之中,自然而然散发的味道。
她很熟悉很熟悉。
也有一些穿过遥远时间的那种错觉。
像是很久很久以前,在哪里闻到过一样。
可是究竟在哪里,什么时候,她又没有什么印象,一时间是有些想不起来了。
她闭上眼睛,感觉山风将她浑身吹的冰冷。
怕是如果在这里渡过几个时辰,没准还会大病一场。
好在她这个人身体底子好,喜欢舞枪弄棒,不爱生病。
和那些柔柔弱弱的富家千金不一样。
今天这场面,但凡来第二个人后果都不一定如何,她能够做到这一步,认为自己相当厉害了。
脑子里在胡思乱想,周围的空气很是安静。
由于要保持体力,宫祀绝并没有说话,只不过从他的呼吸中能够感觉到,他此时的执着和认真。
双手抠着山壁,宫祀绝一边用匕首辅助定为,一边用飞虎爪来做最后一层防护。
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安然无恙的下山崖,正常人来说无异于天方夜谭。
可是对于宫祀绝,却并非没有奇迹。
晏南柯感觉手臂更肿了。
她趴在宫祀绝身上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
时间缓慢的厉害,她需要数着心跳来过。
可即便是这样,天也已经亮了,温暖阳光照在两人身上。
晏南柯睁开眼睛,往下面看去,雾气完全散开的山谷底下,已经清晰的落入眼睛里。
她心中不由得有些惊喜。
“王爷,咱们快下去了。”
宫祀绝的声音有些沙哑:“嗯。”
晏南柯有些心疼,可是她在这种情况下也帮不上什么忙。
强出头没准还会让他担心。
只有一条手臂能用,她勉强挂在他身上就已经用尽了全力。
又过了足足半个时辰。
晏南柯感觉安全了,毫不犹豫松开手跳了下去。
在地上打了个滚,她爬起来握住自己已经完全不能动的手臂,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使劲儿用力,嘎巴一下将骨头正了回去。
顷刻间的一阵剧痛,让她眼睛里充斥着水雾。
眼瞳红红的,眼尾都是红润一片。
唇瓣被她不小心咬出血来。
宫祀绝来到她身边,刚想抬起手擦掉她唇边血迹,可是因为想起来什么,放下手,轻轻亲了上去。
然后将她嘴角的血迹全部卷走,眼睛认真深邃的看着她。
晏南柯被盯着的有些不自在。
心中又有许多劫后余生的欢喜。
她低垂着眸子,眼睛里藏着水色。
正要说话,她一把将他手拉了过来。
那双手,平日里保养极好,哪怕是练功留下来的茧子,也只有薄薄的一层。
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有力。
然而现在,那漂亮的手已经狼狈不堪到处都是鲜血和淤泥。
尤其是两双手的指甲,已经破破烂烂,因为爬了这么长时间的山壁,哪怕是钢铁打造的,都承受不住那样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