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瑞知道这些衙门里的小吏差役都是狗眼看人低见钱眼开的人,便从袖中摸出约么二钱的一块碎银子塞进他手中道:“他名叫宋江。”
那差役接了银子便换了一副嘴脸点头道:“哦!原来你是找宋押司,何不早说?
你只说什么黑三郎我怎么知道是哪一个?你且稍等,我这就帮你叫他出来!”
“劳驾!”贾瑞拱了拱手。
同时心里暗忖,孝义黑三郎不就是宋江吗?不都说宋江好大名声,怎么看起来不像?
不一时果然见县衙里一个身材矮胖,脸皮黝黑,胡子稀疏还腆着肚子的中年男子迈着八字小碎步走了出来。
贾瑞看他出来左顾右盼便猜是宋江了,因上前一步抱拳道:
“敢问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山东及时雨、孝义黑三郎宋江宋公明吗?”
宋江忙抱拳还礼道:“正是在下,不知这位仁兄……”
贾瑞道:“在下阳谷县来的贾瑞。”
“贾瑞?”宋江想了半天也没想起自己认识这么个人来,只能尬笑道:
“原来是贾兄,久仰久仰!不知找在下有何贵干?”
贾瑞道:“实不相瞒,小弟是从阳谷县奔汴京去的,怎奈路上遇到些麻烦,实在没有什么法子,走投无路,早就听闻郓城县宋公明哥哥的贤名,今日冒昧特来相求……”
“哪里有什么贤名,都是江湖上兄弟们错爱!”
宋江也是场面上的人,知道衙门口不是说话的所在,便将贾瑞引入旁边一处茶坊坐了。
贾瑞说道:“久闻宋江哥哥是郓城县有名的好汉,仗义疏财,视金钱如粪土,小弟早想来拜望,只不弟身居阳谷县不得机会相识,今日一见实在三生有幸!”
宋江一愣问道:“怎么,阳谷县也有人知道我宋江?”
贾瑞道:“这个当然了!别说阳谷县,再远的清河县、乃至大名府,谁听到哥哥的名字不翘大拇指?孝义黑三郎的诨号是白叫的吗?”
其实宋江此时并没有什么名气,听贾瑞这么说心里欢喜,嘴上却说道:
“不敢当不敢当,都是江湖上的朋友抬爱罢了!
却不知贾贤弟今次来郓城县有何贵干?是走亲访友还是有什么生意行走?”
贾瑞叹了口气道:“宋江哥哥不是外人,我也不隐瞒。
只因我和我一位大哥在阳谷县做了些酒水买卖勾当,因赚了些银子便被人瞧了眼热去。
偏有一户叫西门庆的恶霸要抢了我们的买卖。
他家里有钱,又同县太爷有走动,我们兄弟得罪不起,只得收拾收拾想去汴京避一避。
谁知路上竟然遭了贼,偷了我们的盘缠。
我那哥哥本来就有些委屈在心里头,如今又丢了银子,再加上旅途乏累,几下夹攻竟然病倒了,就在昨天,竟然一病去了……”
说到这里贾瑞一脸悲戚擦了擦眼角。
宋江叹了口气道:“天下竟有如此混账事!
阳谷县的西门庆我也有所耳闻,确实是个作恶多端的恶棍。
怎奈何宋某人不过是一个小吏,无法为你那哥哥主张……”
显然宋江不想管,也管不了这码事。
听宋江这么说贾瑞忙说道:“哥哥误会了,小弟并不是这个意思。
我是想……能不能先与哥哥借上几两银子,先买一副棺椁将我那苦命的哥哥葬了,再凑些盘缠使我可以到东京去。”
宋江听了说道:“弟何不早说,这值当什么?
正好我同棺材铺的陈三郎极为熟络,这便让他送一副上好的棺过去!
只不知郝贤弟如今在何处落脚?”
宋江也是有心计的,虽然被贾瑞一通吹捧有些飘,到底也怕这厮是哄骗自己银子。
索性直接让人将棺材抬过去,看看贾瑞到底说得是不是实话。
贾瑞喜道:“如此就有劳宋江哥哥了!小弟现就住在清水街上的同福客栈。”
又说了一回话,二人分手,宋江往棺材铺去找陈三郎,贾瑞则是回了客栈。
潘金莲见贾瑞空手而回因问道:“叔叔不是去买棺木,怎的不见?”
贾瑞道:“说来也巧,遇到一位大善人,要施一副棺木给大哥,一会儿就给送来了。”
潘金莲虽有些不解为何自己有银子偏偏要别人施舍,见贾瑞不说也没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