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音摄魂,魅音摄魂!”这时众人中,突然有人惊恐不已的喊了一嗓子。
其余人一听,也很快从眼前的怔愣中回过神来,纷纷议论道:“是啊,刚才我们是被人下了套了吗?为什么会看到那样的场景!”
“可不是,刚才我身体动弹不得,眼睁睁的目睹了那一场”
“快给本宫把那人拿下!”不料众人正议论着,便听萧怡凌突然厉呵一声,抬手恶狠狠的指着从音。
“是!”殿内负责维护秩序的侍卫们接了命令,很快冲上前来,想要靠近从音。
“母后!”这时太子沈辞也回了神,意识到母亲要问责从音,赶忙上前将他护在身后。
“小辞!”萧怡凌见此顿时怒喝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知不知道这个瞎子都做了什么?!”
“母后,我!”沈辞明显不是不清楚自己在那一场幻境中都看到了什么,他只是不敢相信,亦或者不太明白从音这么做得目的是什么?他本人又和自己已故的兄长、皇姐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什么我!这该死的瞎子狗胆包天,竟然敢用失传许久的魅音摄魂术蛊惑众人,其罪当诛不容迟疑!”萧怡凌愤愤说着,似乎完全不打算给人继续深究此事的机会,袖袍一挥,又冲侍卫怒道:“还不给我带下去!”
“母后!”沈辞只得再次哀求。
“等等!”这时倚靠在宝座上,眼神萎靡的老皇帝,突然抬眸看着从音问:”你叫什么名字?“
殿内众人顿时,皆噤若寒蝉。
从音意识到无人回应,便猜想老皇帝是在问自己,随即怯怯开口道:“小人名唤从音。”
“从音?”老皇帝反复琢磨着这个名字,默了默才道:“那你和多年前已故的大殿下,以及沈萱沈公主有何干系?”
“小人”从音欲言又止着,呼吸突然急促起来。
只可惜,他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心中压抑了许久的话,便听萧怡凌突然愤懑道:“陛下!此人竟敢用魅音术蛊惑众人,您何必还要跟他废话良多!”
“你!”老皇帝正迫不及待等着从音的回应呢,突然被打断问话,顿时气得眉头紧锁,可他身体本就羸弱,这一动怒就伤了身体元气,顿时连声咳嗽起来。
“陛下!”常年伴在他身侧的老太监,连忙凑近去给他顺背。
萧怡凌趁着这空档子,便冲围着从音的侍卫又怒喝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将人带下去!”
“是!”侍卫们不敢再耽搁了,赶紧上前避开沈辞,逮住从音押着人便往殿门走去。
“母后!”沈辞看着从音就这样在自己面前被带走,忙又看着萧怡凌乞求。
可萧怡凌只愤怒的瞪了他一眼,便看向韩峙语气冷道:“听说人是你引进来的,接下来该如何处理,不用本宫说了吧?”
“是!”韩峙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垂头拱手行了一礼,便转身朝着殿门走去。
“母后,你们打算把从音怎样?”沈辞见韩峙沉着脸,冷漠的离去,又不安的问了一声。
“闭嘴!"萧怡凌已经懒得和他废话,转身冲还坐在殿内的众人道:”今日太子的生辰宴便到此吧,陛下龙体有恙,需回寝殿休息!“
“是!”众人闻言,连忙齐齐应声,而后陆续离去。
沈辞这会心中虽火急火燎,但见老皇帝因为酒醉加伤了元气还在咳嗽不止,只好快步走近和老太监一道搀扶着人离开了大殿,后又让人去请了宫里的大夫过来,为其探诊。
月明星稀,很快就到了入夜时分。
而从音被侍卫们架着手臂,押进了宫内的牢狱,便受到了一番鞭刑。
唆使人给他用刑的自然是萧怡凌,若不是因为老皇帝在病弱中,还惦记着让人传信过来留他一条小命,只怕他这会早已魂归九泉。
不过,老皇帝既然铁了心要留他命,萧怡凌自然就绝不能给他活命的机会,所以她才会如此迫不及待的让人将从音屈打成招,让他亲口承认自己用魅音术制造出幻境只是为了蛊惑人心,歪曲景贵妃死亡的原因。
然后,她就可以理所应当的将他定罪,要他的小命。
总之,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自己当年派杀手刺杀凌辱贵妃的事实暴露出去,即便经此一事,很多人嘴上不说,心内已经在怀疑她就是幕后害人的凶手!可那又怎样呢?
她萧怡凌毕竟是站在权利和威望巅峰的人,眼下除了老皇帝,谁又敢公然和她叫板?只要她能解决了此次事件中最大的扇动者,就不怕堵不住悠悠众口。
当然,作为身份高贵尊崇之人,她自然不会亲自去监督手下人做这种屈打成招的事情,所以这事,自然落到了一直被她当做心腹的韩峙身上。
“人可还活着?”端坐在牢狱桌旁喝着茶水的韩峙,眼见从音被人用鞭子抽打的昏了过去,忍不住问了一声。
一旁看守执行鞭刑的狱使闻言,这才凑到浑身血迹斑驳,墨发散乱不堪,甚至脸上缚目白绡也掉落不知去处的从音跟前,探了探他的鼻息,道:“人、人还活着。”
“好。”韩峙听他这么说,脸上没有过多神色,将手中茶盏搁置在桌上,才慢条斯理的起身理了理衣袍,说:“看这样子也差不多了,今日他吃得苦头已经够多,再折腾下去恐怕性命不保,如今皇后娘娘在气头上,可皇上却执意要留他一命,所以……”他敛眸看向狱吏,“你该懂我的意思吧?”
“这……?”狱吏被他说得一愣,一时不置可否。
韩峙看着他阴冷的笑了笑,又道:“所以我的意思,这事不太好办,不过现在天塌下来还有人替你们顶着,你们……不如自行逃命去吧。”
“这……”狱吏听他说了这么多,这才终于是领悟过来,想了想连忙拱手,挤出笑意点头道:“太尉大人的意思小的明白了,那小的现在先……退下了?”
“去吧,倘若皇后娘娘问起这里的情况,你就说我韩峙要单独审问罪人,叫她不必忧心。”韩峙又补充了几句。
“是是是!小的一定会如实告知。”狱使满心欢喜,此时看韩峙的眼神都带着感恩,朝他拱手行了一礼后,便看向另外两名负责行刑的狱吏道:“走吧,这里交给太尉大人就好!”
“是!”两名狱吏闻言,自然是毫不迟疑跟着头儿走了。
韩峙随后才大步走向从音,伸手捏住他下巴问道:“你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