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北廷感觉自己被困在一个黑暗的小黑屋里。
小黑屋里,他回到了小时候,面前是倒在血泊中的妈妈,四周全是嘲讽他是私生子的声音。
还有打碎他妈妈骨灰的下人、把他按在水池里的女佣、往他饭菜里下毒的厨师……他们一个个脸上挂着阴险的笑容朝他扑来。
他赤红着双眼,握紧手中匕首,一刀刀刺向他们。
终于,他们不敢再靠近,他丢下匕首,转身离开。
可是无论他怎么走,四处乱跑,四周都是无尽渗人的黑暗,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一个人,怎么也跑不出去。
他开始感到害怕、孤独、无助、绝望。
就在他快要奔溃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女孩的声音,音色很动人,声线带着几分清冷。
他寻着声音的方向,一直走,一直走,终于看到了一束光。
“廷哥……”
秦北廷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女孩精美的容颜,那张他日思夜想的脸。
她目光清冷的桃花眼,浓密而纤长的睫毛微垂,半掩盖住了眼眸闪过的喜悦之色。
女孩饱满的嘴唇动了动,说:“再不醒,我可就要动针了。”
秦北廷又缓缓地闭上了双眸,感受到了左腿上麻醉过后的剧烈疼痛。
有痛感,不是梦,他的女孩还在,他的腿也还在。
他苍白的薄唇翕动:“也许你吻我一下,我就立马醒了。”
虞禾:“……”
你还真当自己是睡美男啊!
不过见他终于醒了,虞禾清冷的神色染上了几分掩饰不住的喜悦。
秦北廷醒得比预想中要早,终于度过了危险期,她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
昨天从手术室出来,忙完后,她困的要死,在隔壁病房补了个觉。
但一闭上眼,梦里全是秦北廷躺在手术室的样子,反反复复,睡得不踏实。
“脑子没有烧坏吧。”虞禾用手背贴在秦北廷的额头上。
体温已经恢复了正常。
秦北廷:“……”
贴在他额头上的手背离开后,他感觉有人在靠近,鼻尖是女孩身上淡淡的清香。
接着,一个软软的,温热的唇,蜻蜓点水般落在了他额头。
秦北廷猛地睁开眼,只见虞禾已经转过身,往房门走,脚步淡定,仿佛刚才那个吻是他的错觉。
“你去哪?嘶~”他撑起身体,由于动作过猛,扯到了伤口,痛地他眼前一阵发黑。
虞禾立马回过身,把他按回床上,“不想下半辈子在轮椅上过,就安分点!”
“好。”秦北廷见她担心自己的样子,嘴角忍不住上扬。
再看她发红的双耳,已经证实了,刚刚那个吻,是真的。
“你笑什么?”虞禾察觉到他嘴角的笑意。
“撩完就跑,你得对我负责。”秦北廷抬手,拉了拉虞禾的衣角,她穿的还是前天的校服。
他那双深邃的双眸望着她,再加上他病娇苍白的脸色,看上去好不可怜。
虞禾:“……”
她的耳根愈发赤红了,她刚刚真是脑子突然发热,才做出那样的事!
她扯开他的手,正色道:“秦教授别倒打一耙,是你不相信我的医术。”
出事了,也不告诉她,是对她不信任吧?
正好,她自己对他也没有完全新任,两人不过是合作关系。
“提拉米苏一个人在家里,我先回去看看它,你好好养伤。”虞禾说完,转身离开。
“……”秦北廷侧头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突然感觉腿上的痛感更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