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第二天就下雨了,还很大。这场声势浩大的雨像是直接冲刷在了木笔的反应神经上。
木笔:懵。
屋檐下挂着厚重的雨帘,浓郁的水汽遮盖了本该良好的视线,氤氲着模糊了远处的青山的色彩。
哗啦啦的雨声压住了很多吵杂的声音,雨丝不断下坠惊扰了游鱼。
“这样的天气就完全钓不了鱼了。”钓鱼佬江雪感叹,无奈摊手道,“老板娘,这样我就没有东西抵押房费了啊。”
“是老板。”菲尔戈黛特强调一下自我定位。
言笑白他一眼:“反正你每天出去钓一天鱼也才够你一顿,出不出去又有什么区别。”
雨丝顺着风贴过脸颊。万叶站在窗边,叶笛声刺穿了雨,曲调如雨般微凉。
早饭是蹭的言笑做的,凳子也是蹭的言笑的。木笔搬了张小马扎坐在柜台旁边看站得笔直万叶的表演。
“啊啊。”木笔拢了拢发丝,把头靠在墙上,“这雨什么时候能停啊,明明昨天还好好的。”
“这也是一种特殊的经历。”菲尔戈黛特按着她的脑袋做到柜台里去,“不过这种天气也没什么客人啊。”
雨丝从木笔琉璃珠般的眼前眸中划过:“不过确实是很独特的体验。开开心心准备期待了这么久,结果被这样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打乱了。”
万叶这边一曲终了,来自异乡曲调的尾音悄无声息地消散在雨里:“常有的事,这样的天气适合听雨。”
“万叶心态真好。”木笔郁闷叹气,“不过我倒也很习惯这样呆着啦,只是有点不高兴。”
菲尔戈黛特揉揉小朋友的脸,无意间砰到了木笔耳边的冰凉的铃铛:“好啦,别愁得像根小苦瓜似的,想开点至少你的假期不会有时间限制,不会因为今天下雨明天就要急匆匆回去而白来了。”
雨点重重地砸在窗棱屋檐,如同大块水晶砸碎在什么地方飞溅起一片片透明碎花,木笔看着这些转瞬即逝的小花沉吟片刻,只好接受现实:“你说的对。”
到这个时候,她才想起昨天遇到的那位考古学家,不知道她现在去了哪里。
按照她昨天留下的印象应该是已经踏上她所热爱的工作指路上。菲尔戈黛特老板想了想也给出了她确实已经离开的结论。雨帘重叠之下只能祝她能好运。
旋即木笔毫无征兆想起了另一个和林巧儿毫无关系的人。
少女压低声音往菲尔戈黛特耳边凑了凑,用做贼似的轻微声音问道:“楼上那位怎么办,会不会被雨淋到啊。”
菲尔戈黛特一时间没跟上木笔跳脱的思路,反倒是一边的言笑冷哼了一下高声道:“他有什么可担心的。一天天也不见人,个子不高本事到不小。你不用担心他,他能有什么事。”
木笔目瞪口呆,这位听力是真的好,莽也是真的莽啊:“没关系吗,那位应该能听见我们说话吧?”
———!
巨响之下,一道天光轰然而至,转瞬即逝的刺目亮光穿透一切,不知劈到了哪坐无辜的山头上。
空气安静了几秒。
雨声在这几秒发挥了很大的价值,完全撑起了整个场面以至于没有冷场显得那么尴尬。
菲尔戈黛特咳了两声,表示和自己没有关系,木笔光速坐好仿佛什么都没说。
“那位应该没那么小气。”言笑压下心头讪意,“行了不说了,我去厨房里看看。”
江雪一言不发地跟着他钻进厨房,很快听见了言笑让他别偷吃的呵斥生。
万叶站在一旁看这几人打了一通哑迷,虽心有疑惑但也能感受到不是什么好直言的事情。
——不然也就不会一直用“那位”来代替了。
“万叶。”
木笔抬眸叫了一声雷霆之后感觉更拘束的少,向他招了招手:“你过来一点。”
万叶嗯了一声,还是乖乖走过去附身凑近笑意盈盈的少女:“怎么了。”
木笔不回他的话,伸手抓他看起来轻盈飘逸的围巾让万叶更近一点,顺手挽了个可爱的蝴蝶结。
迷茫不解的万叶看着木笔站起来,一手揪着围巾末端,纤细的手指推着结心向上到底,加固了这个结。
打完结,木笔像是完成了什么作品的创作者一样心满意组地拍手,又垫脚顺了顺万叶的白毛,沿着发丝向下捏了捏翘起的发尾:“好了。”
万叶:?
木笔假装忽略了万叶严重浓稠的疑惑,对自己的行为不做任何解释。顾左右而言:“万叶你要不要也过来坐坐,反正也没什么事。”
万叶接下这个拙劣的转移话题,朗声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