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归阁。
前来议事的黑压压一片人逐渐散去,只留有坐在高位上揉着太阳穴的少卫——岑无。
长荫门长老被杀一事,众门派怀疑是凌天阁所做。但据慕清临分析,此事和吴国太子所掌控的赤风门脱不了干系。只可惜赤风门势力较大,又寻不到确切的证据,慕清临不能奈何他们。
赤风门贼喊捉贼,说刺杀司徒长老一事,是一直以来风评不好的凌天阁所为。也逼迫从归阁站队,只是慕清临态度强硬,未寻到证据前,坚持中立,这也引得多个门派和从归阁结下梁子。
赤风门自然也不会放过从归阁,只是暂时拿从归阁没办法,只能使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手段。因而少不了一些打打杀杀,让岑无头痛无比。
慕清临远在长安,从归阁被岑无管制,大小事还需慕清临做主。可一来二去,慕清临做完主,剩下的事务太多,岑无力不从心。
也不知慕清临何时归来,久久未归,难不成那个九公主变难缠了?岑无皱眉猜测。
风声啸,一支带着信笺的箭穿破云霄,最后钉在会客厅的雕花柱子上。
影侍贺淼将信笺取下,递给岑无看。
掀起眼皮子看了一眼信笺,岑无起身,就着烛火将信笺焚烧。
他摇头叹道:“阁主心意已决,日前不会与任何门派合作,怎么这些人还想着拉拢我们从归阁。”
“说起来也有意思,我们从归阁近日被赤风门针对,他们还想与我们合作,实在胆大。”贺淼笑道。
岑无歪在座椅上,将如瀑的青丝搂到身子右侧,“或许是看上我们从归阁数年来在江湖中不动如山的安稳地位,又或许是觉得,比起风评差劲的凌天阁,赤风门也一样让人讨厌。毕竟,毕竟这二者的老大,都是皇室之人,且都是帝王候选者。”
说到这里,岑无想到从归阁阁主还是个帝王女婿,不禁觉得好笑。幸好慕清临的驸马身份只有少数人知道,若是那些门派也得知从归阁和皇室沾了关系,铁定也厌上从归阁三分。
如今这江湖门派,排得上名号的,竟有半数都与皇室有牵扯。未来这国家存亡和朝政变动,恐怕和江湖门派地位变动,脱不了干系。
看着眼前的公务,岑无实在无力,探头问:“慕清临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在长安处理公务,哪有在阁里方便。况且前段时间他还遇到了仇家,顶着驸马的身份,万一暴露了可该如何是好?”
贺淼想到半孰传达的信息,纠结道:“今时不同往日,我听半孰说,近来阁主和九公主的感情甚好……”
“慕清临那个没有感情的人装得那么像?他演技变好了?”岑无摇摇头,无法相信。
贺淼没搭话,低着头看着岑无。
手中的公务放下,岑无抬头疑惑道:“不会是相处久了,真有感情了?”
他忽然站起来,像是下定了决心,“说起来,我已经好久没有去过公主府了。也好久没有亲自把慕清临给请回来了。”
“您的意思是?”
“我要把他请回来,让他把赤风门的事解决完再回去。”倏忽间,岑无已离开此处,暗夜只剩寒风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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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来,江奕木日日喝补药,又被慕清临拉着不让出门,没过多久身子便调好了。两只手的手心还留着可怖的疤痕,慕清临望着疤痕,沉默不语地给她涂着祛疤痕的药。
“习武之人,身上多伤,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江奕木的手被慕清临握着,手心冰凉凉的。想到许久之前,慕清临受伤晕倒,他后背的伤痕一看就是经年累月积下的,江奕木想要再说些什么,又止住了。
江奕木并不傻,慕清临身边的一些人,看身姿就不是普通人。他究竟还有什么身份?江奕木猜测不到,她只想等慕清临亲自把自己的身份告诉她,而在他未主动开口前,她不会去问。
问也只是得一个虚假的答案,眼下他对自己没威胁,她自然不想管太多。
想到和辛夏他们约好,等身子好了几人去京城闹市逛,江奕木拍拍慕清临的手,“慕清临,我明日要和辛夏他们去玩,就在这京城里,你不用担心。”
“那我陪你去。”慕清临放心不下。
那些杀手来自吴国太子南宫暄的近身暗卫,慕清临想不通,江奕木和南宫暄之间没有任何利益牵扯,怎么会惹火上身?
若是说自己的原因,自己身为从归阁阁主,江湖门派利益纷争,那南宫暄应该是将矛头对准从归阁,怎么会是一国公主?假如被发现是南宫暄所为,两国难免会起纷争。南宫暄不是这么傻的人,眼下陈国还是吴国的友国,他不会这么做。
可除了这,还有什么理由?
他想不明白,派人去调查,始终无果。
“若是你不放心,派人跟着我也行。”江奕木道。
慕清临摇头道:“总派人跟着,怕你觉得不自在。”
“但你要是陪着我,他们会觉得,呃,不自在。”江奕木不知那几人怎么这么讨厌慕清临,若慕清临真跟着的话,他们铁定都跑得远远的。
“真是奇怪,你风评是如何变遭的?”江奕木记得这慕清临在贵族子弟里面评价挺好的,之前去连府,诸多人同他拜访来着。
慕清临不语,片刻道:“那我便叫人时刻留意京城的动向吧,也免得打扰殿下。”
江奕木身子刚好,还不能去跟随陈稚生习武。好在最近陈稚生要处理门派的事情,也没办法抽身来长安,只待江奕木养好身子,再同陈稚生习武。
五人小聚,在京城最好的客栈点了菜,辛夏往嘴里扒了一口饭,同江奕木道:“阿九可知,前段时间江湖发生了一件大事。”
无法快速得知江湖讯息,这也是江奕木所苦恼的。既然队友凑齐了,那也理应多往自己身上加点可靠的打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