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无碍,公主府离连公子住处路途不远,待到了那边,也恰逢宴会开场,不用着急。”
还未狡辩,江奕木被一个熟悉的声音惊得毫无睡意。
她侧过脸,见一袭雪白缓步移到自己跟前。从前见慕清临穿黑衣,那张白脸蛋窝在黑毛中多了一丝险恶,现下看他一身雪白,竟让她眼睛模糊起来。有些晃眼,又有些朦胧,幸而那眉眼和薄唇还有些颜色,只觉得他好似陷进月光中。
慕清临看她呆了的模样,笑着敲敲她的头,“怎么,为夫今日与往常不一样?看傻了?”
江奕木扭过头,顶着镜中披着头发素脸的自己,嘟囔着:“嘁——谁看你了,怎么你也是个自恋?”
慕清临冲丫鬟们摆摆手,示意她们出去。江奕木见她们走了,忙要把她们叫回来,“哎?你们怎么走了?还没给我梳妆呢!”
云秀冲江奕木笑笑,弯着身子退下,又将门关上了。
“什么?关门干什么?不是,还没给我梳妆呢!”江奕木急得站了起来,望见屋中只剩她和慕清临,她警惕地站在一旁,“做什么?快把她们叫回来,不然待会儿去连公子家可就迟了。”
慕清临安抚她坐下,“殿下第一次跟我出去参加宴会,这个妆,就让为夫给你画吧。”
江奕木一脸问号:“什么意思?驸马,您,还会化妆?”
慕清临将江奕木的头摆正对着镜子,他望着镜中的江奕木道:“在娶你之前,母亲曾教过我一些给女儿家梳妆的知识,只是我从未实践过。”
江奕木没有听到一丝遗憾,望着镜中的自己,说:“但你也没有那个想法,省得画得不好被笑话。”
“那是过去的事了。”慕清临拿起篦子,开始给江奕木梳头,“日后,我会与殿下和平相处,夫君该做的事,我会一一做到。”
他忽然低头凑近江奕木的耳朵,声音放轻很多,温润的热气扑在江奕木耳边。他的左手食指放在她脖颈的大动脉处轻轻摩挲着,让她浑身不适。
“我不会让殿下有太多遗憾。”他慢慢站起身子,轻拂那头青丝。
江奕木隐隐觉得他话里有话,“你这语气,怎么感觉像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慕清临笑笑,“为夫可不敢。”
“你,你有什么不敢的?”江奕木平复心情,放松身体任由慕清临摆弄头发。
慕清临笑而不语,专心给江奕木梳头发。
他给江奕木梳了个好看的双螺髻,将多余的碎发打理好,待江奕木望着镜中的自己满是惊讶:“你手艺还真不错,看来我小看你了啊。”
看她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慕清临把她的头摆正,“还有这些珠翠没戴上呢。”
他挑了几个素净又显富贵的,江奕木见了连忙摆手,“我不要,这个戴在我头上,不是太显眼,不好看。”
江奕木望着那一箱箱珠宝,选了个甚是显眼的青绿色的步摇,“这个,你看,多好看,只此青绿。”
慕清临举着步摇,摇摇头,“今日殿下要去的是享誉各国的荣安玉产,我给殿下挑选的也有几个出自他们家的。戴上我给殿下挑的几个,也聊表尊敬。”
慕清临拿起一个素雅的玉钗插在江奕木的发髻上,“这个玉钗是前段时间连公子送来的,此款花纹是他们的玉石师傅新研究的,单看着素雅,戴在头上却极其显贵。我拿回来后就让云秀转交给你,不过你似乎并不在意?”
江奕木晃晃手中的步摇,撇着嘴道:“简简单单一根玉钗,有什么新鲜的,我这箱箧里好多呢。”
慕清临也不与她争辩,看她实在想戴步摇,便挑了个搭配玉钗的款式,轻轻给她戴上。
江奕木左看右看,满意极了,“你看,多好看,我还这么年轻,干嘛非要戴那么素。”
慕清临见她左看右看,甩着头上的步摇,连忙把她的头扶好,把步摇按结实,“难怪你的发钗总歪,你这力道,怕是要把耳铛甩出来。”
江奕木不相信慕清临的眼光,连忙快速给自己选了个耳坠戴上,“我才甩不出来,你想多了。”
慕清临笑笑,擦完手后开始给江奕木化妆,他虽不是很熟练,但效果奇好。化完后,江奕木觉得发髻上的那根玉钗都好看了许多。
出发的时日也近了,慕清临给江奕木挑了个雪青的衣装,待她换好衣服,慕清临上下打量后赞道:“殿下穿这身很好看,配着那根玉钗,更好看了。”
江奕木撇嘴,说来说去,还不是在夸他自己的眼光?
上马车时,慕清临伸出手,低头对身边的江奕木道:“殿下,我扶你上去。”
他靠得很近,让人不忍拒绝,江奕木咽了口唾沫,握住了他的手。
刚坐进马车,江奕木瞥见了公主府门口熟悉的身影。
她重金聘请的掮客穿着婢女的衣装站在人群中,似要与她说什么。
江奕木摇摇头,示意自己有事在身,那掮客便点点头,知趣消失在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