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冷风夹杂着野草的清香忽然从踹开的木门处灌了进来,屋内众人转头望向房门处。
只见门外漆黑如墨,四五个青壮年男人举着火把站在门口,为首的是一位提着烟袋的约莫六十多岁白胡子老头。
“村长,你说什么?!”
方才还温声细语的苏母一时间惊撼得有些破音,质问声尖锐而刺耳。
“聋了不是?”
那村长横眉冷对,面带不满,敲了敲手里的烟袋又继续重复了一遍:
“今年的祭祀人选选中了你家苏姗姗,收拾收拾后日准备上山吧。”
“对了,你们可别想跑,被献祭给主神,这可是你家苏姗姗的荣誉。”
那村长丢下这句话,也懒得管屋内人是何表情,径直带着人又洋洋洒洒离开。
苏姗姗一脸懵懂,尚不明白祭祀是何意思,站在原地满脸的不知所措。
一旁的苏母却已经开始哭闹起来,泪珠子止不住地往下掉,朝着门口村长的方位跑去。
“村长,我求你了,姗姗不能去啊,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姗姗不能去啊!她要是走了,我怎么活呀?”
苏母拽着村长的手臂,死活不让他离开。
那村长嫌恶的皱了皱眉,抬起烟杆就朝着苏母身上打去。
“晦气娘们儿,莫要碰我!”
一旁追出来的壮汉直接擒住村长拿着烟杆的手,怒目圆睁:“你他娘的敢动一下试试。”
那村长见状只得悻悻将手伸了回来,却发现壮汉钳住了他的手臂,一时间他的手顿在半空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为了缓和气氛,村长便又换了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劝道:
“你家老汉死得早,我可怜你一个寡母带着两个孩子不容易,姗姗一走,你不就轻松多了吗?”
“再说了,献祭给主神那可是天大的荣誉!姗姗往后可是要做仙童神女的!旁人八辈子都求不来的福气!”
那壮汉气得更盛,手里攥着村长的手臂,力道使得越来越紧,像是要把他骨头捏碎似的。
“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村长被噎得一时间接不上话,随后便开始嗷嗷呼痛。
“哎哟,哎哟,苏大壮要杀村长了,哎哟——”
村长叫得格外响亮,一旁围观的几位青年人也不由得上前几步劝道:
“这事也不能怪村长,本来就是抽签决定的事情。再说了,年年都有人献祭,怎么就你家苏姗姗不行?”
“什么抽签,俺们家压根就没有人去抽签!”
“村长帮你们抽的啊,你们不肯来,总得有人帮你们抽吧!大家都是同村的嘛。”
“什么同村?谁稀得你们帮忙抽签?俺爹去世之后,你们把我们赶到这破地方来,一天天骂俺娘是晦气女、扫把星,那时候怎么不说是同村?!”
苏大壮气得狠了,脸上泛起潮红,脖子也被气得青筋暴起。
“诶哟——疼死老头子我了,诶哟。”
那村长被捏得厉害,又开始嗷嗷呼痛,做得一副可怜模样。
同行的青年人见说不过苏大壮,索性直接开始动用武力,六七个人将苏大壮围将起来便开始上手去拉扯。
苏大壮虽然身强有力,但双拳敌不过四掌,不消片刻,村长便被那群青年人给拉了过去,苏母也在推搡间被推倒在地。
“你们——简直是一群强盗!”
苏大壮蹲下将苏母扶起来,眼睛充血,恨不得活吞了眼前这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