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司寰坚持,要先送乔非晚回房间。
他还记挂着楼下的药箱,要拿过来,替她上药。
乔非晚争论不过,只能随他。
她只是在心里暗想:你现在走路都要扶,等下看你怎么上楼?我这一身伤痕累累的,好歹我能走,不会裂……
客房。
夜司寰上药,乔非晚趴着。
房间里没有开灯,他们依旧只是借浴室的光,视野范围内,一片昏暗。
周围安静得厉害,除了乔非晚偶然吃痛地哼哼,再无其他杂音。
这好像有点尴尬。
乔非晚没话找话:“你的伤口还疼吗?”
“不疼。”
夜司寰正在她的后肩上药,把她的长发拨开到一边。
药膏微凉,他的手指也微凉。
“你的伤口裂开了吗?”
“没有。”
夜司寰嫌肩带碍事,直接把两根细吊带拨了下来。
“你能看见吗?”
“我能记住你的伤在哪里。”夜司寰把那整件吊带都褪了下来,突然想到什么,“……你是希望我能看见?还是希望我看不见?”
乔非晚趴着不想说话:“……”
她暗暗抓过旁边的被子,把脸在里面埋了又埋,半天憋出一句:“等上完药,你就赶紧回去睡吧。”
“好。”夜司寰在后面应了一声,声音很轻,动作也很轻。
由夜司寰上药其实很舒服——
他会把清凉的药膏涂到伤处,轻轻按摩,缓解疼痛。
乔非晚被揉得迷迷糊糊,甚至都有了困意。
直到——
夜司寰把腰上的伤涂完,问:“肚子上要不要?”
乔非晚猛地睁开眼。
肚子上?
那岂不是要翻过来躺?
“不要不要!”乔非晚瞬间清醒,把被褪到腰际的衣物往上拨,直接趴着又把衣服穿回去,“我自己可以的。”
她背着夜司寰,自己处理其他伤处。
夜司寰没走,他在黑暗中坐着,突然问:“你是怎么认识易一航的?”
“在A大认识的。”乔非晚没多想,如实答了,“之前我不是在那边有课程?就偶然碰到的,之后也不知怎么的,就认识了。”
现在想来,那个“不知怎么的”过程,也是易一航故意为之吧?
“我和他家里人有点恩怨。”夜司寰继续,“几年以前的事,闹得很不愉快。他大概就是因此记恨上了我,想要报复。”
“噢噢。”乔非晚应了两声,对此容易理解得很——
家族世仇、利益纠纷,然后报复来报复去。
老豪门恩怨了。
她虽然不在豪门那个圈子里,但对豪门那个圈子里的事,可是没少听。这种事情,司空见惯,非常容易理解。
“你不好奇?”这倒是让夜司寰有些意外。
乔非晚一愣:“……我应该好奇吗?”
关于恩怨的细节,也是她可以打听的吗?
那不是机密?
乔非晚来了兴趣,直接从床上爬起来,开了个灯,然后眼巴巴地跪坐在夜司寰面前,等着他开讲。
但她的“听讲位”刚准备好,夜司寰就是一句——
“不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