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伤到骨头,但疼痛是实打实的。那只脚走平地还好,这爬上爬下的,真是要了她的老命了!刚从楼梯下来就一身冷汗,再让她在车里钻进钻出……
未来的太阳她都可以不用看见了!
她仔仔细细地洗着车身。
也挺奇怪的——之前几次洗,他的车子都挺干净的,精英人物,连带灰尘的地方都不去。但这回洗,车身蒙着一层露水褪去的瘢渍,车后的缝隙里,还夹着几片新鲜的枯叶。
就好像它曾在孤独的山峦之中,停过一夜。
……
洗完、擦干,乔非晚颇费了点时间。
收拾盆和布的时候,她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更沉了,这雨估计一个小时内就能落下来。
这算什么呢?
她笑了笑:这算是做了一场无用功!百忙一场……
回头,上楼。
·
深吸了口气,她努力保持着微笑,推门而入。但眼前所见,却叫她的笑意微微一凝——
夜司寰正坐在那张沙发里。那是老式的小沙发,他人高,腿也长,佝偻在那窄小的空间里,看着有几分憋屈。
因为外面的光线变差了,屋子里也暗了下来。她刚才没有留灯,电视成了屋子里唯一的光源,屏幕上蓝白闪烁,是动画片猫和老鼠,正上映着如火如荼的追逐。
但看电视的不是七宝,而是夜司寰。
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看着闪烁的屏幕。而七宝则坐在他身边,把脑袋搁在了他的膝盖上……
这画面也许在别人看来很正常:一条不认生的狗,自来熟地贴着初次上门的客人。
但她却清楚知道七宝的“功能”,如果不是因为感应到情绪,它不会随便“贴贴”的。
他在难过?
他有什么好难过的!
大周末的冲过来叫她洗车,该难过的是她吧?
啪嗒!
乔非晚打开了灯,规规矩矩地走入屋内,扬起职业性的微笑:“夜总,车洗完了。”接下来是安慰他几句?还是催着他走?
她不太喜欢窥觑人的心理的,他也不是她的朋友,轮不到她安慰。
那赶人?怎么赶?
幸好,这个问题没成为她的纠结,因为夜司寰在下一秒就起身,掏出一叠钱放在她茶几上,抬脚就往外。
不薄不厚的一叠,目测一千是有的。
“夜总,不用那么多!”乔非晚叫住他,“我就洗了个车身,车内没清理。”
“可以了。”夜司寰已抬脚越过她,走出门口的时候,她听到他的声音,“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不用洗了。”
啊?
这就……这么突然?
她下意识地转向他,只能看到他下楼的背影,听到他快步下楼的脚步。但两秒后脚步声就听不见了,因为外面的雨不早不晚,恰好在此时下了下来……
雨声盖过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