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遗爱轻手轻脚的拉上门,随即便竖起耳朵,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
李世民神色哀伤。
此刻,身为一个父亲,他将儿子的过错全都归咎在了自己身上。
仔细想想,李承乾的变化,好像还真是从玄武门之变那天开始的。
是他不对。
是他做了一个不好的榜样。
子不教,父之过。
一切都是他的错。
李世民痛哭流涕。
后世敬仰的圣君明主,丰功伟业的天可汗……
此刻可怜的如冬日蜷缩在街角瑟瑟发抖的乞丐。
李承乾心里一抽抽,莫名其妙的掉起了眼泪。
一个大哭,一个默泣…
这场面稍显怪异。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李世民止住哭泣,躺在床上背对着李承乾,嗓音嘶哑道:“你走吧,这位子你想要,那就拿去吧。”
“以后……你我父子二人,不必再见。”
李承乾的心,突如针扎般的痛了起来。
他也不知为何会痛。
反正就是痛的难以呼吸。
“父皇……”
“去吧。”李世民仍旧背对着,抬起胳膊如赶苍蝇般挥挥手道:“去吧去吧,儿啊,以后你也就是孤家寡人了。”
“父皇。”
眼泪不受控的从眼眶争涌而出,李承乾叩首,头深埋于衣袖中,两肩剧烈抖动。
李世民身形微颤,被角以被泪水打湿,但依旧保持着背身的姿势。
须臾片刻,李承乾擦干眼泪,端庄行礼道:“儿臣,告退。”
拉开木门,太阳悬挂于正中,不知是情绪太过激动,还是阳光太过刺眼,身形一阵恍惚。
“陛下。”
房遗爱连忙伸手去扶,却被李承乾推开。
“我没事。”
深深看了眼殿内,李承乾又轻轻关上了门。
“去告诉冯文斌,以后不用来东殿了。”
“是。”
应了一声,李承乾往院内走去,房遗爱落后两步,一步一趋的跟在身后。
沉默无言。
走出十几米后,李承乾问道:“刘枕醒了吗?”
“听说早晨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