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宁拿起桌上的空碗,盛满米饭递给李象。
“多谢苏公公。”
嗯?
苏宁一脸不可置信。
李世民也是一愣。
他没听错吧,李象竟然会说谢谢了,并且还是对一个往日里他根本不拿正眼瞧的太监,看来,还是得吃点苦头,要不然分不清个好赖坏。
连着吃了三碗饭后,李象这才心满意足的放下碗。
李世民轻拍桌子。没好气道:“以后还敢私自跑出去吗?”
“儿臣不敢了,儿臣以后再也不敢了。”李象委屈巴巴的:“儿臣以后一定听祖父的话,一定好好跟两位先生学习,”
李世民赞赏的点点头,随即下令,将他寝宫的偏殿收拾出来,以后李象就住在新宫之中,随侍在他左右。
作为找回李象的大功臣,李世民对薛安勤也不吝啬,直接大手一挥赏赐了八千银元,这笔钱顶的上小十年的俸禄了,接过苏宁递来的银票,薛安勤嘴都要咧到耳根子处了。
副手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的手,薛安勤瞥了一眼,堂而皇之的将银票一分为二,一半揣进自己怀中,一半递给副手:“弟兄们也都辛苦了,拿下去给他们分了。”
“那下官先替兄弟们谢过大人了。”副手笑吟吟的拱拱手,等他挺直腰后,那一沓银票又薄了许多。
薛安勤当做什么都没看到,转而道:“将木家那位一定看好了,可别让他出什么事,这位爷,可是咱们得吉人,得好吃好喝供好了,一切等长安的命令。”
“大人放心,下官都安排好了。”
两人对视一笑,美滋滋的往宫外走去,
此时,灵州镇抚司的牢房内,气氛就没有这么欢快了。
木承道带着枷锁,上着脚链手铐,要不是郑观音让看守的堤骑拿掉了嘴中的布团,他浑身上下能动的,只有眼睛了。
看着自己的母亲,木承道此刻的眼神十分复杂。
母子两人隔着栅栏互相注视着,两人的眼睛都有些斯红,眼角都有着泪珠。
过了片刻,木承道先开口道:“娘,是你带着他们去找我的吗?”
其实,他的落脚处之所以会暴露,是因为昨夜回去拿灵牌的时候,镇抚司的人就已经盯上了他,并不是郑观音告诉的,而薛安勤之所以会带着郑观音,是怕李象被他藏在别地。
万一第一时间没有找到李象,他就准备以郑观音为条件,要挟木承道放人,可以说,这一切跟郑观音都没有什么关系,但不知为何,面对木承道的询问,她却是沉默以对,没有丝毫为自己辩解。
“为什么!”
“为什么…”
木承道突然激动了起来。
他将铁链甩的哗哗作响,面目狰狞道:“我只是想报仇,你为什么要拦着我!为什么!”
郑观音默默流着泪,不论木承道说什么,她都一言不发。
报仇,她何尝不想报仇呢。
但是,她怕。
她永远记得,当初在离开长安的前一天晚上,李承乾私下去找了她。
那天,李承乾只说了四句话:安稳度日,莫做其他,不然,女充娼,男为阉!
他当时的神情,郑观音一辈子都忘不了。
那等冰冷的眼神,令她现在想起,都不寒而栗。
郑观音不怕死,但她怕自己的儿女成为娼妓成为太监,所以她不敢报仇,她也不允许木承道报仇。
因为她知道,她们是斗不过李承乾的,所谓的报仇,只不过是自寻死路,不,一个在六七岁年纪,性子就如此阴冷的人,应该是会让她们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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