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殿内,几人文臣互相指着鼻子,吵的飞沫四溅,一旁的武官们,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的表演。
每次早朝,总是要寻几件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吵上那么一架。
李承乾单手拄着下巴,慵懒的斜靠在御座上,百无聊赖的看着下方争吵的那几人。
文人之间吵架,很是无趣,还不如街市上的那些泼妇。
李承乾摇摇头,轻咳一声,吵的脸红脖子粗的那几人,立马闭嘴,乖乖退回了各自位置。
朴二郎暗自清清嗓子,小步站至御阶前,一甩拂尘,中气十足道:“可还有奏,有事及奏,无事退朝!”
沉默片刻,都察院的一个御史,望了侯君集一眼后,站出道:“臣,有奏。”
“讲。”
李承乾坐直了身子。
“启奏陛下,臣数日前接到匿名举报,所举皆为刑部崔大人之罪,臣不敢大意,即与众同僚私下查探。”
“据臣等暗查,检举之事皆为属实,崔大人行不法之事总达百件,臣已一一列举,请陛下御览。”
刹那间,大殿内又响起了嗡嗡声。
群臣交头接耳,一会看看崔康,一会会看看张行成,有几人还偷偷看向了李承乾。
面对众人的议论声,张行成的脸色逐渐难看。
弹劾部堂之首,竟然事先也不跟他通个气打声招呼,这眼里还有没有规矩,还有没有都察院,还有没有他这个左都御史?
让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他授意的呢。
这几个王八蛋,也太目中无人无法无天了。
张行成看向了侯君集,心里用黑笔给他狠狠记上了一笔。
看完御史呈上来的文书,李承乾没说什么,只是令朴二郎将文书转递给了崔康。
等到崔康看完后,他才淡淡道:“崔卿,书上所言可都属实?你可有什么说的?”
“陛下。”崔康站出,面无表情道:“此乃构陷,臣无话可说。”
“陛下。“御史大声道:“崔大人身为朝中重臣,臣等不敢马虎,前后核查过数遍,绝无构陷之事,所有罪行,皆有证据,崔大人既然说是构陷,那臣请陛下召证人上殿,当庭对质一番,如若有一丝虚假之处,臣甘愿领罚。”
瞅这御史言之凿凿中气十足的样子,就可知晓,他的手中肯定有着令崔康无法反驳的铁证。
李承乾扫了他一眼,转头问向侯君集:“侯大人,你觉得呢?”
心中稍一酝酿,侯君集浅笑站出:“陛下,臣跟崔大人也同殿为臣数年了,虽然相交不多,但崔大人的人品臣还是略知一二的,他不是那种行恶事之人,臣觉得,这中间可能是出了什么误会,不如就让都察院把证据都移交至内阁,臣和萧相亲自审核,免的让崔大人遭受不公误解。”
说完,侯君集悄悄给了个眼色,萧瑀看到了,但他却没有动,反而闭上了眼,养精蓄锐了起来。
侯君集眼中闪过冷意,对萧瑀言而无信之举,很是恼怒,但在大殿之上,他也不好发作,只能先咽下这口气。
“当庭对质……”
李承乾突然一笑。
那个笑容,让侯君集心中一慌。
“对质就免了吧。”李承乾双手扶案,眼眸中带着警告之色道:“崔卿朕还是信得过的,就算稍有过错也已是昨日之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要改之就好。”
“崔卿,国法铁律,不可儿戏,卿当铭记于心。”
“诺。”崔康俯身稽首:“陛下教诲,臣终日牢记。”
侯君集低下了头,让人看不到他是个什么表情。
李承乾心中冷冷一笑,再道:“自前年以来,内阁之位多有欠缺,此非长久之计,今日就将这事也解决了吧。”
朴二郎摊开圣旨,大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征刘泊即日补入内阁,其职所缺,由户部左侍郎顶任。”
“征崔康即日补入内阁,刑部尚书一职,由警务司丞高圣智升任。”
“直隶布政使张山可在?”
“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