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李承乾便默不作声了起来。
迟疑片刻,李元景惶恐起身道:“陛下,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王叔这说的什么话,你何罪之有?”李承乾面露惊讶。
李元景走到殿中央,跪地道:“臣封地和李元祥相邻,平日里臣和他也都有往来,但臣竟未察觉到他一丝异样,身为兄长,臣失察,请陛下责罚。”
“王叔起来吧,此事跟你也没什么关系,人家要造反,总不会先去告知你一声吧。”李承乾笑呵呵的虚扶道。
李元景刚刚站起,听闻这话差点没两腿一软又在跪下去。
“诸位王叔,说来,你们和朕也都年龄相仿,年轻人嘛,冲动些偏激些,朕能理解。”
说着说着,话中渐渐带上了冷意:“但理解归理解,有些事,看在祖父,看在父皇的面子上,朕能容忍一次,但万不会容忍第二次。”
“咱们是一家人,一家人闹内讧,那是要被天下人耻笑的,谁要是再让我李氏成为天下人的笑柄,那就莫要怪朕无情了。”
一众亲王低下了头,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
李承乾起身,背手站在御阶前,环视一圈,接着道:“诸位王叔不辞辛劳进京,朕心中是感动的,不像有些人,明明不愿进京,非要还装个病?这是什么意思?”
质问的声音在殿内回响,吓得这些年轻的王爷们大气都不敢喘。
“这让其他人怎么想?难不成是朕逼着他们进京?他们是被朕逼得走投无路了?汉王叔,朕可有说过一句逼迫之言?”
李元昌连忙道:“没有,进京朝贺,是臣的主意,也是诸王的心意。”
“那他们是个什么意思?是把朕当傻子糊弄吗?”
李承乾陡然发飙,惊的一众宫人立即跪地。
李元景等一众亲王也跟着跪地喝道:“陛下息怒。”
李承乾深吸几口气,转身亲自扶起李格后,语气放缓了些道:“诸位王叔起来吧。”
待诸王颤颤悠悠起来后,他坐回御座道:“本来,他们来不来,朕是无所谓的,但现在诸位王叔都来了,他们告病不来,朝野上下难免会嚼舌根子。”
“汉王叔。”
“臣在。”
“你以宗正卿的名义,给他们去封书信,他们的病要是在封地看不好,不如就来长安来,朕令孙思邈亲自给他们看病。”
这是最后通牒了,李元嘉和李灵夔这哥俩要是再不知趣,那李承乾定然对他们两个就不客气了。
“诺,臣今夜就差人给他们去信。”
李承乾点点头,转而又挂上笑脸道:“诸位王叔年少就藩,想来在封地也是吃了不少苦头,那时,对长安可有一丝留念?”
没人轻易吱声,等了几息,李承乾呵呵一笑,直问向了最近的李格:“三弟,你离京时不过十一二岁,从关中远赴江南,可有想念长安的时候?”
李格摸不透此话背后有没有其他的意思,只得先带着提防回道:“回陛下,偶尔也有过,每逢节日的时候,看着百姓一家团圆,臣…臣也会想起在长安和母妃一起的日子。”
“唉…”
李承乾叹口气,感同身受道:“朕能体会,当初离京去灵州,每逢佳节,朕也是倍思长安,倍思父皇母后。”
“那时,朕总会升起一股念头,等以后我要是有了孩子,肯定不让他们离开长安,就在我身边待着。”
李格察觉到了不妙,连忙将头埋得更低。
李承乾扫了他一眼,又看向底下诸王道:“那个时候,祖父还在,知晓我这等想法后,两眼泪蒙蒙的,拉着我的说,说他也真想把诸位王叔都带在身边。”